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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喊声哥哥,也就只是单纯的哥哥。
至于唐水骁是何想法,那就无人可知了。
常年冷着脸的人,心思最难猜。
那声招呼后,唐水骁冲她点点头,继续往前跑。苏枳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冲动,脑袋一热,就跟着唐水骁开始跑。
她已经跑过一阵了,体力有一定增长,但想要跟着唐水骁的节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是,苏枳倔强起来,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
清晨的风吹来,带着夜晚的余温。四周静悄悄的,苏枳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她的双脚逐渐变得沉重,像是挂了铅块似的,手臂要酸软,摆动的姿势变了形。
再后来,呼吸沉重如老牛,慢慢的嗓子也开始微微刺痛。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停下来。
苏枳也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下一秒右脚踩到一块不平整的地面,身体重心偏斜,酸软的腿再也无法支撑,苏枳短促啊了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
她终于放弃,身体的酸软与呼吸不过来的刺痛打败了她。身体超负荷运转带来的反噬袭来,她仰躺在地面,从未感受过这般难受。
“起来。”
隐约有人说话。
听不见。
那声音便离得更近了一些,“起来走走。”顿了顿,那人才喊,“苏枳。”
苏枳这才有了点反应。
她挪过脑袋,与唐水骁对上视线。
他不知何时返回,此刻半蹲在她身边查看情况。她其实早就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除了说话难听、脾气差劲外其实人也还不错。
苏枳突然间有许多话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呜咽,她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声音哑哑的:“我、我好难受……”
像是呜咽的幼兽,弱弱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无声的求助。
此刻的苏枳是注意不到这些的,她的四肢酸痛软胀不说,呼吸艰难的感觉十分明显,一吸一吐间嗓子有轻微痛意,再仔细感受一下,又发现身体都有些不听指令了。
譬如此刻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本人却还未发觉自己已经落泪。
唐水骁叹了一口气,伸手扶住苏枳的肩膀,使了点劲带着她站了起来。
苏枳显然站不住,像没骨头似的挨着唐水骁,脑袋轻轻靠着唐水骁的胸膛。
她不说难受,但眼泪无意识地掉落。
唐水骁眉头紧蹙,他看着远方平静两秒,捏了捏眉心,最后认命地让苏枳靠着,又带着她龟速往回走。
两人不沟通,沉默地走了好一会儿。苏枳轻微缓过来了一点,问唐水骁:“跑完步得慢走多久啊?”
“恢复过来了?”唐水骁低头看苏枳,两人身高差得多,苏枳低垂着脑袋,他就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没。”苏枳说,“水骁哥哥,我走不动了。”
唐水骁看着前方,太阳渐渐升起,清晨缠绕山间的雾气也在逐渐消散,青山的轮廓变得清晰。
他想起自己千篇一律的早上,这个时间点,大概已经跑到了隔壁镇了。
现在竟然在龟速往回走。
更神奇地是,他还在和苏枳进行一场无聊的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