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芳绝望地大喊,他不能死,不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
!
还没有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去康提,还有很多话还没有跟他说,怎么可以这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像一只困兽蜷缩在地上,疼得失去理智、意识,视线越来越模糊。
“怎么样,心爱的人受伤害的滋味怎么样?你很爱他吧?一直以来,你都很爱他吧?”
阿康怜悯地看着南芳在地上打滚,残忍地笑了,多年前那个下大雨的夜晚,自己永远也无法忘记,在楼顶看着对面楼顶雨中的他们,她抱住了他,然后他吻了她。
三天后,南芳和黎震在机场见面,没想到再次回到这里,却是因为这样的事,在殡仪馆见了他最后一面,他手上仍然带着当年她送他的那个手镯。
南粤也在,多年未见,她越发清瘦了,这些年遭逢的巨变也悄悄地改变了她,她一身黑裙,仍旧举止高雅,眉间却增添了不少忧愁,身边跟着的是她的护花使者。
阮文森说过,她有可能是黛西和菲利普邓的女儿,她应该恨他才对。
南粤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在心底悄悄喜欢阮文森,即使现在他已经不在了,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喜欢他,但他对自己不屑一顾,刻意接近自己也只是为了查案。
矜贵开朗的南粤第一次认真喜欢一个男人,他耳旁有道疤痕,不过那不重要,他仍然是个英俊的男人。
南粤不信这个世上会有男人不爱自己,她放下身段猛烈地追求他,用尽了所有地方法,可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到后来看到他手上的玉镯,南粤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只有南芳。
为什么是她?我怎么会输给她?
南粤质问过母亲:“是不是你们派人杀了他?”
黛西惊怒交加,打了南粤一巴掌:“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爸爸。”
南粤眼中含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恨母亲了,不禁冷笑道:“哪个爸爸?我只有一个爸爸,他欠赌债的时候,你见死不救,几乎看着别人砍死他。”
那个人,黛西早就忘了那个烂人,他是生是死与自己何干,又抬手打了南粤一巴掌:“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你打死我好了。”
南粤捂着脸恨恨地说。
黛西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女儿,这个自己从小亲自调教,一直给与最好资源培养的接班人,社交圈的大家闺秀:“你的教养哪儿去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教过你忤逆和顶撞自己的母亲,我也教过你应该爱什么样的男人,现在你爸爸还在狱中等候审判,你却因为一个害你爸爸入狱的警察来质问我,我已经焦头烂额了,任何人都可以来质问我,你不可以,你知道吗?”
南粤这时突然发现,母亲的冷血和狠毒可见一斑,她的三观从来都是有问题的,就像她小时候抱着自己说的那样:“我希望我的女儿永远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她可以在南家败落、没了的时候,立刻离婚嫁给她的初恋,也许只是因为这个人发达了,可以提供给她优渥的生活,如果这个人没有财富,她还会嫁他吗?
黛西正在烦心南粤的婚事:“你应该花时间多陪陪你的未婚夫,把精力花在他身上,如果人家要退婚,你该怎么办?”
南粤悲哀地发现,母亲现在忧心、焦虑的,不过是能不能维系这种优渥的生活而已,她真的爱过谁吗?
南芳崩溃了,流泪不止,问黎震:“为什么会这样,我才刚刚答应他在一起,我还没有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去康提,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
黎震想起当年找这个年轻人调查阿康的事,想不到结局竟会是这样,这实在太让人伤心了。
南粤很是幽怨,她和他之间的爱,真的让人妒忌,一直以来,为了给母亲留一份体面,不曾问她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因为不敢问,也不想知道那个答案,太害怕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芳,你要节哀。”
南芳木然地点了点头:“谢谢。”
黎震送南粤和未婚夫离开,问南芳:“他的父母要带他回云南,你打算怎么办?”
南芳无处可去,仍打算回柏林,黎震问:“要不要去我那里,散散心?”
南芳告诉了阮文森上司范明伟关于阿康在暗网买凶杀人的事,他和菲利普邓,以及和段波之间的联系,还有他所从事的所有非法勾当。
范明伟说:“我们跟柏林警方有合作,已经密切他注意一段时间了,晓天是一个出色的卧底警员,我们不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到巴黎的那日,南芳躺在床上,听着邮箱阮文森生前发给自己的一段语音,泪流满面:“芳,你从来不问我那个项链的事,我想你是否猜到了我的意思呢,那个时候,我就把爱留给了你,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等案子完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那个时候,我就能以宋晓天的名字活着了,以后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南芳无声大哭,她知道他愿意。
但是,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