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琰并不耐烦听他在这里指桑骂槐,也站起身来朝着他行了个礼:“岳父大人,今日归宁,应当是要见见岳母的罢?那小婿应当随大娘子一同去趟秋荷斋才是。”
这话说完,一旁的方大娘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仰起头来,死死盯着盛知春,目光中露出几分怨毒。
盛瓴此刻早已汗如雨下,却又说不出半个不字,只能默默点了点头:“侯爷说的是。”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顾景琰便牵起盛知春的手,抬脚跨出院子:“那便快些罢,侯府还有些旁的事要处置,早些见了岳母也早些回去。”
他既说了这话,盛瓴也不敢再阻拦,只好让几个女使跟着二人朝秋荷斋方向去。
方大娘子面上有些挂不住,见几个女使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不知该不该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声怒斥道:“看什么看!你们这群贱蹄子竟还敢在这里看我的笑话,还不赶紧滚出去!”
几个女使被她劈头骂了一通,吓得立刻缩了回去,偌大的正厅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盛瓴微微皱着眉头,颇有几分不耐地说:“你同她们发火做什么,还不是自己拦不住!”
“你!”方大娘子张口结舌,半晌都没骂出来一个字。
一旁的盛璃月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安抚似的扶着方大娘子坐下,语气冷淡地开口:“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父亲你,同我母亲有什么干系!”
“不过,”她话锋一转,言笑晏晏地看向方大娘子,“母亲也不用担心,就算她去瞧了,又有什么用,晾那贱人也不敢多什么嘴,自然还是咱们占了一回上风。”
方大娘子垂眸细细思索片刻,觉得是这个道理,旋即换上一副放松的神情,满眼笑意地看着盛璃月:“我的月儿就是聪慧,比你那没骨气的爹强多了!”
说罢,她竟不顾一旁黑着脸站在原地的盛瓴,率先伸手拉过盛璃月,朝着屋外走去。
盛瓴望着她母女二人的背影,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良久,只丢下一句“有辱斯文”,也拂袖离开。
这厢顾景琰同盛知春两人快步行至秋荷斋,刚进院门便瞧见虞小娘正笑脸盈盈地坐在院中的池塘边,伸手将池中的水搅乱。
听见动静,她转过身来,望向盛知春时眼神中带着几分慈爱:“春儿,你回来啦。”
盛知春微微愣了一瞬,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柔声应着:“小娘,我回来了,您怎么坐在这里,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无妨!”虞小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转头看向顾景琰,“侯爷也来了。”
顾景琰郑重地冲虞小娘行了个礼,点了点头:“今日归宁,小婿自然是要同春儿一起回来拜见岳母大人。”
虞小娘点了点头,像是十分满意。
她今日精神大好,还换上了平日不舍得穿的新衣,发式梳的整整齐齐,甚至还抹了桂花油。
盛知春心中带着几分狐疑,被她拉着进了房间,又安置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