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姑娘,竟然是害怕侯爷的么?
他琢磨了半晌也没想通,瞧着顾景琰的身影愈发远去,便急匆匆策马跟上,将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抛诸脑后。
马蹄疾驰,带起地面一枚枯叶。
枯叶随风摇摇欲坠,最终落回地面,重新成为一捧泥。
不知觉间,在学堂伴读已过月余,天气也渐渐转暖。
正是五月初五端阳日,渝州城外碧色葱葱,正是登高踏青之日。
应荣华郡主之邀,今日学堂放了一日假,由侯府做东,在翠屏山脚下办了一场击鞠诗会,更以酿泉为依托,设曲水流觞宴宴请渝州各家高门望族的少男少女。
盛家的三个姑娘也在其列。
盛知春本不欲去,这种盛会,少不得要见外男,她的两位好姐姐如今虎视眈眈地盯着寻她的错处,指不定哪里说错做错,便叫她们拿到了把柄。
*华却差人送来三封帖子,帖子上明晃晃写着:“你若不来,便着人押你!”
盛知春无奈,只得接了拜帖,不情不愿来了翠屏山。
作为唯一一个由郡主亲自下了三封拜帖的人,盛知春甫一到场,便引起了众人侧目。
“瞧瞧,那便是盛家那个小庶女,竟然来的如此晚,好不威风!”
“一个庶女,仗着自己攀上了郡主,居然敢如此嚣张!”
“你可是不知道,当日在学堂里,魏姐姐不过是与她拌了两句嘴,她竟然撺掇着郡主将魏姐姐赶出了学堂,可是给了魏姐姐好大的没脸,她至今都不敢出席这等场合。”
“果真如此?那这小庶女手段当真是不一般!”
“嗤——若我说,攀上郡主有什么用,倒不如攀上侯爷,做个通房妾室来得实在!”
众贵女嘲讽之声不绝于耳,盛知春闻言也不闹,倒老老实实走到荣华面前,恭敬行了个礼:“郡主,我来迟了。”
荣华正盯着场上魏昭同刑部尚书之子齐豫的马球对决,瞧见盛知春来了,连忙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别麻烦了,快过来坐,你瞧瞧魏夫子!”
她有些兴奋地攥住盛知春的手腕,指着尘土飞扬的场上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
盛知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魏夫子策马击球,不等对面人反应,早已一杆将球击入框中,场上立刻传来奏报声。
“红方记一分!”
魏昭在红方,齐豫在黄方,瞧着红方还差一球便可夺冠,盛知春兴致寥寥地收回目光,随意扯了个话题:“彩头是什么?”
荣华心不在焉地指了指场中央放着的那个檀木托盘:“喏,一柄折扇,扇骨是和田玉做成的。”
盛知春瞧去,那扇骨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让人不由得咋舌。
毫无悬念,此局红方获胜,魏昭接过女使托盘中放着的玉骨折扇,高高举起,众人皆欢呼起来,唯有齐豫阴沉着目光,一把将球杆掼在地上,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