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纸鸢才慢慢醒转。
她惊呼一声,从床边站起身来,又瞧见一旁早已空掉的药碗,愈发疑惑起来。
方才是她太累了睡着了么?为何一醒过来那碗药便空了,难道是姑娘自己醒了?
她连忙扑到盛知春面前,悄声叫道:“姑娘,姑娘?”
“嗤——”身后传来一声哂笑,纸鸢皱眉转过头去,却瞧见朱雀正站在她身后,笑靥盈盈地望着她。
她有些羞恼地骂道:“姑娘就要醒了,你还在那里笑,还不赶紧过来!”
“姑娘还睡着呢!”朱雀上前一步,“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方才给姑娘喂了药,竟然趴在这里睡着了。姑娘如今正在病中需要人伺候,若是连你也累病了,让谁来伺候姑娘?”
纸鸢此刻脑子宛如一团浆糊,只觉得朱雀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又不敢离盛知春太远,只纠结地站在原地发愣。
朱雀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且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若是姑娘醒了,我定然第一个去唤你,如何?”
“也……也好。”纸鸢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朝着屋外走去。
见纸鸢离开,朱雀便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卧房中唯余榻上的盛知春一人。
此刻盛知春仍在昏睡之中,呼吸略显急促。
她仿佛梦见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似乎有盛家,也有顾家,还有如今从皇陵出来的五皇子。
她在梦中瞧见顾景琰身受重伤,她守在一旁大声呼救,却没有一个人前来。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却脚下一滑,恍若坠入无边深渊。
不知下坠了多久,她才猛地惊醒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朦胧间,她似乎瞧见了顾景琰,正端着药碗,一勺勺给她喂药。
她想要开口说话,可浑身宛若被什么东西束缚住,怎么用力都张不开口。
她亲眼瞧着那个极像顾景琰的人将药喂进她口中,又站在一旁打开了那只存放金簪的木盒。
梦中那人似乎笑了一下,她皱起眉头,可服用了那碗药后神志愈发不清楚,竟然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药药效极强,比她前些日子吃过的药都要厉害。这一觉睡的极为舒服,竟然让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睡了这许久,浑身的骨头都有些僵硬。
盛知春费力地动了动身子,却瞧见纸鸢正趴在她床边假寐,瞧那眼下的乌青,似乎是许久都未曾休息过了。
她口渴极了,又不想扰了纸鸢好梦,本欲自己起身去倒杯凉茶,谁知刚一动便让纸鸢清醒过来。
纸鸢听朱雀的话休息了两个时辰,却还是不放心还在病中的姑娘,便又守在盛知春床边,可她太过困倦,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