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又像是想起什么,她猛地坐起来,上前一步拉住顾景琰的衣袖,担忧地问:“方才方令仪说你是无诏入京,这可不得了,若是让官家知道了,岂不是要治你的罪?这可不行,趁着现在没几个人知道,你快些回去!”
说着,她站起身来,便要出门去寻诸辛,刚走了两步,又被顾景琰长臂一捞困在怀中。
顾景琰双手横在她腰间,与她耳鬓厮磨,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嘶哑:“无碍,前方战事早已结束,大军正在班师回朝,我不过是比他们早来一步罢了。”
盛知春不再挣扎,被迫仰起头承受着他的重量,想了想才挤出一句话:“果真如此么?”
“嗯。”
他尾音微沉,带了几分缱绻,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不由得为她面上染上几分胭脂。
成婚这些时日,两人一直相敬如宾,从未圆房过,如今这种情况下,莫非他要更进一步?
盛知春身子有些僵硬,并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只能被动地跟着他的动作。
顾景琰似乎瞧出怀中人的紧张,不由失笑。
他松开锢住她的手臂,手指蜷起又松开:“不过,累了这许久,也是该休息休息,明日大军进城,我还要去大内述职。”
盛知春迷茫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仰头问着:“那,官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罚你?”
“自然不会!”顾景琰朗声大笑,“官家可是我舅舅,更何况我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他不奖赏我,难道还要罚我?这又是何道理?”
即便如此说,盛知春心中还是不安。
她垂下头来,手指轻轻绞着罗帕,却被顾景琰一把握住。
她眼睫轻颤,慢慢仰起头来,那人却含笑温柔地看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那人眉眼深邃,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望进心里。
盛知春眨了眨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我信。”
似乎是被她的反应取悦,顾景琰将她重新拥入怀中,附在耳畔低低地笑了声:“那便歇息罢!”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盛知春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
昨夜顾景琰抱着她回了卧房,她本以为会发生一些什么,可那人只是和衣拥着她,似乎在哄一个年幼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入睡。
此刻清醒过来,她却觉得有些羞赧。
她歪着头,抚摸着微凉的床畔,不知道顾景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正发呆时,纸鸢端着盆热水从外面走进来,瞧见她这样子,忍不住掩唇轻笑:“姑娘醒啦,侯爷今早说要进宫述职,一早便走了,让我们不要叫姑娘起来,让你多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