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身上的擦伤呢?”
“也没事的,我没那么柔弱。”沈渊说着,看她显露出疲态,关切地问,“陛下可有碍?”
“我能有什么事?歇歇就好了。”段曦宁往后坐了坐靠在大树上,看向他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道,“沈渊,人呢,还是不要太过能吃苦,否则便会有数不尽的苦等着你来吃。”
不知她何出此言,沈渊不明所以,却赞同道:“我前些日子看了本书,其中言‘忧勤是美德,太苦则无以适性怡情’,倒是与陛下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甭管他到底听明白弦外之音没有,能听进去总是好的。
段曦宁唇角微扬,见沈渊还握着她先前扔给他的剑,不免有几分嫌弃道:“这把破剑你还拿着做什么,也不嫌占手。”
对她这种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打架,兵器在她手里用过就不过夜的人来说,专门带着实在累赘。
沈渊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尖啸的鹰唳过后,不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知是敌是友。
他警惕地站了起来,挡在了她身前,防备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被她叫住:“是海东青,约摸是伏虎他们,别慌。”
听她如是说,沈渊仍旧不放心,全身紧绷,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将身后的她挡得严严实实,生怕又有什么危险。
不一会儿,一匹高头大马率先朝他们过来,还未看清来人,倒是先传来伏虎的大嗓门:“小沈,你咋了这是?让人开瓢了?”
听到他的声音,沈渊这才松了口气,回应:“我没事。”
伏虎翻身下马,上下打量浑身是血的他,问:“真没事?”
“这是刺客的血。”沈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赶紧解释。
伏虎又忙问:“陛下呢?”
“这儿。”
段曦宁在后面幽幽地叹了口气,沈渊赶忙让开。
伏虎见她有气无力地瘫坐着,扑过去上下查看:“陛下,你这是咋的了?”
说着他又扭头朝自己来的方向大喊:“老虞,你快点儿的!”
他嗓门实在大,吵得她头疼,没好气道:“老娘还没死呢,嚎什么丧?”
沈渊见他误会,赶紧道:“陛下只是疲累,不曾受伤。”
虞升卿很快带人策马而来,见沈渊满身血污吓了一跳,又见段曦宁瘫坐着,慌忙凑了上来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她身上没有伤,他这才松了口气。
见她似乎是累着了,他有些不正经地问:“陛下,还有力气走吗?要不我抱你?”
“滚!”段曦宁踢了他一脚,吩咐道,“去找辆马车来。”
虞升卿闪身躲过这一脚,正经几分,有些为难道:“此地路狭难行,马车在外面,陛下要不挪动几步?”
“那边儿。”段曦宁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指了指自己先前与人打斗的那一片林子,“应该有……有十几个刺客吧,你带人去看看有没有没死透的,补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