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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立即摇了摇头,端坐在她对面未动。
她又仰头灌酒,后起身懒散地靠在了桂花树下的躺椅上,半躺着一边喝酒一边看月上中天,好不惬意。
盯着她看了许久,他觉得今日的她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陛下可是有何烦心事?”
她没回答,只是扭头看他,似是疑惑不解:“沈渊,你说这天下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
不知她这话从何问起,沈渊一时发蒙,仔细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呢?”一会儿功夫,段曦宁竟已饮完一坛酒,又重新打开一坛,尝了一口,歪头问,“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我?”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只觉得这些事似乎离他很遥远。
既然她问起来了,他也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我做不好父亲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未料他这般回答,段曦宁诧异地扭头看他,“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父母的,自是尽心就好。”
沈渊补充道:“我从未想过要孩子。”
以前他也想象过以后的日子,想象过自己会与什么样的女子成亲,想象过去哪里隐居,却从来没想过要孩子。
他只知道女子生育是可能会像他母后一般难产而亡的,无法接受以后与他情投意合的女子因此而有性命之忧。
段曦宁提醒道:“天下人都想要子孙满堂。”
沈渊一板一眼,极认真道:“天下人是天下人,我是我。旁人如何,与我无关。”
段曦宁一笑,仰头灌了一口酒,喃喃道:“算了,都没成亲的半拉小子,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她不再说话,仰躺着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另一手握着酒壶有一下没一下地灌自己酒,仰望着夜空中圆满的明月。
她还记得当年也是这样一个夜晚,父皇拉着她念念叨叨说了许久,而后一声不吭就走了,叫人猝不及防。
那时她抱着父皇一寸寸凉下来的身子,心中慌得以为天塌了,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赶紧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当年她秘不发丧,稳住了京中朝臣。
如今又利用姝华之殇,对士族动刀子。
可她从来都不希望他们会死,也并不想这般做。
他们一个是至亲,一个是至交,她怎么真的舍得呢?
可如今他们都不在了,她已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一坛酒很快又见底了,她开了一坛新的,就这样一下一下饮着,好不惬意。
许久,她才扭头突然问:“沈渊,你不好奇为何我会做了大桓的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