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面上一窘,摇摇头:“没有。”
段曦宁看着他若有所思,突然凑近了问:“不如,我今天晚上留下来陪你?”
听得这话,沈渊的心跳莫名地漏了半拍,一时未言,只定定地看着她,就听她笑骂:“你倒真敢想?”
听她是在玩笑,沈渊这才松了口气,忙道:“岂敢,岂敢。”
玩笑过后,段曦宁又正色道:“先前叫你自己对着地理志画舆图,如何,一路走来可都能对上?”
沈渊谦逊道:“微有瑕疵,大致能对上。”
段曦宁又道:“若是让你窥伺蜀中,对照地理志,可能画出完整的蜀中舆图?”
沈渊终于了然她的目的,但心里没底,只道:“可以一试,只是我未去过蜀地,不知到底与实地吻合几分。”
段曦宁也不强求,点头道:“你尽力一试。”
沈渊应下:“是。”
“早些休息,明早再做打算。”段曦宁丢下这么一句便起身出去。
沈渊送她出去,回身抬眸看着窗外微凉的月色,若有所思。
凉州……
凉州往西是西域,往南是蜀地,往北有北狄、回纥等蛮族,不管去哪儿,梁国和大桓的人都很难再找到他了。
为言地尽天还尽,行到安西更向西。
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处。
翌日一早,用过早饭之后,段景翊又蹦蹦跳跳地跟着王禛去城外察访。
段曦宁让叶青锋带人随行护卫他们,自己只带着沈渊和伏虎在街上转了一圈,走进了一间胡姬酒肆。
凉州城常有各族人往来,加之段曦宁登基后一改以往贵中华而贱夷狄的观念,视所有臣服大桓者皆为子民,同等待之,又派与她政见相合的虞升卿经营河陇多年。
如今的河陇之地几乎成了大桓最富庶的地方之一,作为陇右首府的凉州城更是繁华如织,街面上有不少胡人开的商铺,各路行人不绝如缕。
胡姬酒肆中的酒皆从西域而来,还有舞乐助兴的胡姬,成了凉州一大名景,游凉州不入胡姬酒肆,枉作此行。
伏虎一进去闻到酒香就走不动道了,若不是收到段曦宁飞来的眼刀,他还真打算在这儿不醉不归。
“阿宁!”段曦宁的视线刚扫视了一圈,就有人笑着来跟她勾肩搭背,“好久不见!”
段曦宁斜了那人一眼,没好气地咬牙低声警告:“虞升卿,拿开你的爪子,不然老子就把它剁了下酒。”
“几年不见,还是这么凶!”虞升卿还是不知死活地撩虎须,大概料定她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跟他翻脸,依旧搂着她的肩膀朝一个包厢中走去,笑得有几分欠揍,“你舍得让我断手断脚吗?”
段曦宁一时未言,跟着他进了包厢中,抓着那只手一扭,顺脚踹了一下他的腿弯处,将他踹得单膝跪地,斥道:“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