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怎敢欺君?”一听她想耍赖皮,素筠忙为自己辩解,“再说,陛下既想试探沈公子,此番应当心满意足才是。”
段曦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十分抗拒:“我不要打耳洞!”
素筠有些惋惜:“臣命人打的那几副坠子都极衬趁陛下的。”
“你喜欢就自己戴,不要给我戴!”段曦宁撇撇嘴,依旧死死捂着双耳,仿佛下一刻素筠就会硬按着她将坠子穿她耳垂上似的。
“好。”素筠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那臣给陛下挑几幅好看的头面?”
见自家陛下囧着脸看过来,素筠觉着这样的陛下才生动得像一个风华正茂又活泼的姑娘,而不是总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原本沈渊便打算诸国朝贡之后去学宫授业,而今诸事已了,他自然应诺,隔日就去了太傅府上拜见。
他许久未曾来过府上,难得再来,梁太傅自然十分开心,一股脑地将自己最近得的孤本、字画皆拿出来与他品鉴,恨不能将自己这段时日的读书心得全都倒出来。
谈论起这些,无论是学子还是家中子孙,都不及沈渊能叫他称心。
这让沈渊颇为愧疚,与太傅说了许久的话,还将自己寻来的颜真卿真迹作礼相送。
两人论了许久的书法真迹、锦绣文章,沈渊才终于道明来意。
得知他打算正式去学宫授业,梁太傅思量良久,提议道:“小沈,传道授业并非易事,你年纪尚轻,纵使学富五车,只怕也轻易不能服众,贸然入太学反倒是害了你。不如先从四门学历练起,老夫自会同陛下说明缘由。”
大桓官学中的四门学、国子学、太学之间是有严格限制的。
四门学所有白身皆可就读,国子学必得是童生才能入学,太学则惟有秀才方可入学。
此外,入不了太学的也可入律学、算学、百工学、兵法、礼学、政论。此六学直接同六部对应,若是能通过六部的部试,亦可谋官。
除六学外,另外的崇文、弘文二馆在前朝时原本只为王公贵族开设,并不收寒门学子,大桓重启六学二馆之后便取消了身份所限。
段曦宁觉得原本的六学与二馆之间颇多重复,便将其中一馆稍作修改,供桓军普通将士家的子弟免除束脩就读,另一馆改为武馆,以教授兵法、武艺、骑射为主,为大桓培植年轻武将。
只是受大桓国力所限,且缺乏授业的先生,这二馆并未收多少学子,如今还是门庭冷落的景象。
沈渊清楚,贸然求高位定会因德不配位徒惹灾殃,且难以服众,太傅这样安排其实正好,便拱手长揖道谢:“多谢先生。”
梁太傅极乐意代劳,笑呵呵道:“你我为忘年交,老夫托大,以恩师自居,为你取字如何?”
按大桓习俗,若在加冠之前立业,多由恩师取字,以示亲近。
此事沈渊自然清楚,闻言颇为感激:“恩师取字,求之不得。”
“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梁太傅捋着胡子轻吟,“就取‘含章’二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