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是,你们沈家各个薄情寡义,哪里会有真正的良善之辈?装得可真好!”
沈渊低头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反唇相讥:“彼此彼此,异国为质,不会示假隐真,如何明哲保身?”
张庆远大笑几声,拔刀指向他,眸色森然:“小子,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张庆远,你躲在深山老林中,消息早已迟滞。”沈渊迎着他的刀尖而立,姿态闲适,仿佛笃定这刀落不到自己头上,“大桓已派人料理梁王后事,你的谣言,很快就会不攻自破,届时,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四方诸侯必群起而攻之。还想做什么大义凛然一呼百应的迷梦?”
他又朗声道:“沈濯不忠不孝,弑父犯上,今张将军大义灭亲,当得四方来效!”
听完他这番话,张庆远只是绷着脸,眸色森森,似乎在思量他这话有几分可信。
许久,他才收起佩刀,阴阳怪气道:“可以啊,许久未见,你倒也学会这些花花肠子了。”
沈渊真真假假地摆出冷血无情的姿态,冷声道:“不然,枉费在女皇身边待的这些日子。”
张庆远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段曦宁看着江南来的军报,说是沈渊投靠了张庆远,助张庆远招纳了不少小股乱民,甚至不少心向梁国的百姓都纷纷投靠姓张的。
想起前日收到贺兰辛私下的来信,说沈渊被人劫走,不知去向,一下倒是对上了。
这张庆远实在蠢,原先的叛军到处都是,每一棵树后面都有可能射出冷箭,如同决堤的洪水,流得到处都是,让人头疼。
可他非要修个池子把这些乱流汇聚到一处,不是方便了她一网打尽吗?
不,也许他觉得自己真的能号令天下诸侯,幻想着从此成就一番霸业。
呵!爱做梦就多做一会儿吧,这样梦醒了就更疼。
素筠看到邸报不由大惊:“陛下,沈公子他与张庆远,您不担心?”
段曦宁轻笑:“有何忧虑之处?”
素筠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沈公子在大桓多年,想必对大桓内情极为了解,若他其实一直在做戏,此刻要利用所知与大桓作对,只怕对付起来十分棘手。”
“你是觉着,有人能在朕眼皮子底下,将真面目完全隐藏,让朕无所觉察,哄得朕团团转?”段曦宁玩味地问,“倘若真有这么一个人,朕得跟他好好玩儿玩,下次亲征,拿来祭旗。”
素筠是清楚她与沈渊的事的,因而还有另一层忧虑:“陛下与沈公子毕竟……”
段曦宁反问:“你觉着朕是因私废公之人?”
“自然不是。”素筠忙道,“只是,陛下该当如何?”
段曦宁云淡风轻道:“自然是待这帮泥鳅汇于一处后,一网打尽。江南无大将,胜负不在战场,而在民心。”
随后,她便给贺兰辛去了手令,命他暂且按兵不动,先招抚百姓,安抚士人,收拢人心,使江南安稳,莫再生乱。
为求稳妥,她将梁绎也调往了武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