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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只能冻得裹被子,盼着天寒地冻早日过去,甚至有时冷得紧了,恨不得烧书取暖。
走着走着,他竟不由自主地拐向了去年那片梅林。
年底是她政务最繁忙之时,应当是没有出来赏梅的闲情的。
在林中徘徊许久,他才朝着乾阳宫而去。
他到时不巧,段曦宁正在与户部的人议事,素筠便先将他引至偏殿暂候,叫人给他上了热茶暖暖身子。
见他特意冒雪前来,素筠纳闷儿:“送信不急于这一时,沈公子怎的不等雪停了再送来?大雪天的还出门,仔细天寒。”
“多谢姑姑关心。”沈渊客气道谢,“左右我寻常无事可做,便早早送来了。”
素筠见他似乎心绪不佳,又同他寒暄了几句便去忙自己的了,待议事的臣子告退,这才去禀报段曦宁。
“哦?”段曦宁诧异,“这样的天他竟也舍得出门?”
她可还记得,去年这时候他病了一场险些要了小命的事。
素筠猜测:“沈公子似是心事重重,许是还有旁的事?”
段曦宁揉了揉眉心,吩咐道:“让他过来吧。”
沈渊进来时,刚好看到她站起来伸懒腰,只看了一眼,他便垂眸行礼,呈上自己的书信,将自己折的梅花也送给了她。
段曦宁看见梅枝眼前一亮:“怎的想起来折花了?”
沈渊轻声道:“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坐吧。”段曦宁将那梅花插在一旁的花瓶中,笑着调侃,“怎的大雪天还当起信使来了,这么急着要给你兄长回信吗?”
沈渊落座之后直愣愣盯着她看,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想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兄长信中写的什么。
可惜她的眸子一向幽如深潭,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反而被她玩笑一句:“盯着朕做什么,朕有那么好看?”
他这才收回视线,在心底默默肯定了一声,担心她觉得他轻佻,未敢真的说出口,只正色道:“拖了几日,怕耽误了。”
“放心,若是耽误了,自会有人去催你。”段曦宁拿出信扫了一眼便放了回去,将信封封好,放在了案头。
沈渊看着她,忽然很想同她说说心里的话,求她为自己解惑,却又清楚地知道于理不合。
见他欲言又止,段曦宁笑问:“怎么了,有心事?这愁容满面的,收到家书还不开心?”
沈渊怔了怔,只摇摇头:“没,没什么。”
“脸都要被愁字写满了,还说没有。”段曦宁不知何时坐到了他面前,“撒谎可不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