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禛为人是个唠叨性子,这一路总喜欢滔滔不绝地讲各类农事。
伏虎才不想听他念经,飞身落回了自己马上,找旁人闲聊去了。
沈渊掀着帘子看向外面,好奇地问王禛:“伯善先生,我们是要赶去什么地方吗?”
段曦宁只说微服出巡,一路上却在马不停蹄地赶路,并未说要去哪儿。
先前他以为不过是随处走走看看,可自出了云京他们便在赶路,未曾在某处多停留,倒像是赶着去哪个地方似的。
“我也不知,陛下应当自有打算。”王禛摇摇头,“再往前便是长安了,或许陛下会在那里停留。”
他是个极好农事之人,路上每每看见耕作的百姓,他便想下去问问春耕之况,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每到了一个地方很快又要启程,他都来不及与农人多攀谈几句。
前年关中有旱情,陛下让工部特意整修了郑国渠与龙首渠,去年此地收成似乎好了许多,不知今年春耕如何。
他想实地去看看,不知这次有没有这个机会。
“长安?”沈渊诧异,心中翻腾着别样思绪。
长安有各路商贩云集,鱼龙混杂,若是在此驻足,他是不是可以找到机会……
段景翊眼前一亮:“听说长安大得很,有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十分热闹,那我们这次是不是可以在长安多玩几天?”
王禛道:“那得看陛下的意思了。”
人不留客天留客。
或许他们的念叨起了作用,一行人到了长安时,此地正下着雨,不宜赶路,只好暂时找了个客栈歇脚。
这客栈在长安城中并不起眼,但干净敞亮,陈设用心,还有琴音与歌声为旅人舒缓疲乏,走进其中不由地觉出几分舒适。
唱歌的是一位约莫二八年华的姑娘,徐徐弹奏着月琴,声音婉转悠扬。
天下乐器于沈渊而言一通百通,一听便觉出了琴音的生疏,弹奏的人并非精通音律之人。
能来这样客栈的人大多也不懂什么阳春白雪的高雅音律,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
客栈中有不少被大雨拦住脚步的人,小二跑来跑去,为今日红火的生意喜笑颜开,比寻常更有干劲,说出来的客套话都带着几分欢快。
见段曦宁一行落座,个个衣着不凡,像大户人家出来的,急忙凑了过来:“客官,您几位来点儿什么?打尖还是住店?”
段曦宁很痛快道:“小二,来六间上房!”
这次出来,她带了包括伏虎在内总共五名护卫,加上王禛、沈渊、段景翊,这已经是按少了算的。
小二看着这么多人有些为难:“客官,今儿人多,您看,要不您几位稍微挤挤,我给您来四间上房?”
段曦宁扫了他们一圈,爽快答应了下来:“行吧,要大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