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辈的恩怨,凭什么叫最无辜的他背负呢?
沈渊看似满腹经纶,实则心思单纯得紧,不该沾染这些不堪。
既到了大桓,梁国旧事当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我……”沈铎显露出几分颓然,“我只愿他一世安稳,只是……”
他忽地抬头质问:“女皇陛下能让他安稳么?”
段曦宁冷哼一声反问:“朕天下都安得,如何安不得一人?”
“陛下富有四海,天下尽在毂中。”他冷声道,“可阿渊心性纯良,陛下还是莫随意践踏他的心意。”
这话听得段曦宁莫名其妙,斥道:“不知所谓!”
沈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得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阿宁……”
两人皆屏住了呼吸,不再多说。
段曦宁赶紧坐到他身边问:“你醒了?”
却听到他又叫了一声:“阿宁,当心……”
看来似乎是梦魇了,两人皆是眸中泛冷地相视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
段曦宁握着沈渊的手,轻声安抚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扭头看了沈铎一眼,冷冷道:“先生请回吧,我会看顾好他,明日待他醒来我们就离开。见过我们的事,莫与旁人说。”
沈铎不舍地看着昏迷的沈渊,挽留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起身离开。
借着撒下的月光,段曦宁看着床上的人,不禁摇头啧啧:“你也真够可怜的!摊上的都什么玩意儿!”
第60章不自量力
沈渊再次醒来已是天方破晓,些微的亮光透过窗棂,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好似还松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
他有几分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段曦宁温声道:“先前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你磕到了脑袋,瘀血未散,才会昏倒。”
沈渊揉了揉脑袋,坐起身来,看着窗外半亮不亮的天色问:“我昏迷了多久?”
“一晚上。”段曦宁道,“拂晓了,我们正好上路。”
“现在就走?”沈渊诧异,“怎么这么急?”
段曦宁挑眉问:“怎么,舍不得你大伯父?”
“倒也不是。”
他与大伯父本也不算熟悉,萍水相逢尔,且大伯父还有些古怪,他不愿过多相处。
他只是觉得,她似乎过于着急走了。
“早些回到凉州才安心。”段曦宁又解释道,“这会儿伏虎和虞升卿怕是已经在找我们了,再不回去要出乱子。韦玄忠可不是草包,万一被他猜出来是我,定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