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贺兰辛,见她未提他,极为不解:“陛下,为何不让臣带兵出征?臣愿请战!”
段曦宁沉声道:“贺兰辛,朕有意亲征。你可要将云京守好,以免京师无主,不轨之人作乱。此事尤为重要。”
贺兰辛神色一凛,这才领命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汉中,蜀军大营中篝火通明,甲士走动时的兵甲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喧闹与欢笑,热闹得仿佛在过年。
中军大帐中,副将喜气洋洋地拍马屁:“将军果然用兵入神,这般轻易便拿下汉中,将来必能直入长安。”
随军的太子府詹事也奉承道:“将军战神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来日殿下青盖入长安,定有重谢。”
韦玄忠未曾卸甲,只一脸凝重地端坐上首,视线落在桌上有些粗糙的舆图上,许久,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斥责一声:“白日做梦!”
詹事不由地一脸尴尬,讪讪问:“将军,何出此言啊?”
韦玄忠未曾言语,依旧端详着舆图,沉思着什么。
这时,有斥候急匆匆闯进来道:“报!将军,正有大批桓军朝我军而来!”
“可知由何人挂帅?”韦玄忠这才抬头,立即沉声问。
斥候回道:“像是顾安之。”
“顾安之?”韦玄忠眸中闪过错愕,当即下令,“命大军全速撤回汉中!”
“将军这是做什么?”太子府詹事当即不满,“不过一个顾安之,将军怕了他不成?”
“不过一个顾安之?”韦玄忠冷嗤,“不知天高地厚!”
顾安之最擅突袭和围歼,若是让他逮住机会将他们困在汉中,再奇袭剑门关,蜀国就彻底无力回天了。
“莫说是他顾安之,就是那大桓女皇亲自来,也不是将军对手!”詹事恼怒反驳,“将军在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有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韦玄忠沉声道:“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国家。”
詹事明晃晃威胁:“将军好心性,就是不知您手下这几十万大军衣食所系是否也不受主令?”
副将闻言,怒而斥道:“放肆,休得无礼!”
韦玄忠不言,只目光森冷地看着那詹事,直将对方看得心底发毛。
“将军,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想将军一鼓作气攻下长安。”詹事一改方才傲慢,客气了几分,“此时撤军,恐怕不妥。”
韦玄忠冷冷斥道:“竖子,不足与谋!”
詹事惊怒:“你敢对殿下不敬?”
韦玄忠不语,抬手抽出了佩剑,詹事首级随着利刃还鞘之声落地,骇得副将也大惊失色:“将军,这……”
“全速回撤,退守汉中。违者,有如此贼!”
韦玄忠不理会他的惊惧,只下令道。
顾安之带了五万兵马昼夜急行军,终于在半月之后抵达关中,又另调了关中兵马七万,集合十二万兵马扑向了汉中,以期速速夺回失地。
韦玄忠到底不愧战神之名,退得及时,以逸待劳,丝毫未让顾安之在汉中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