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上无贵贱,生死关头,谁都遭不住。历来莫说普通女子,就是皇后、公主、王妃这般有无数太医细心照料的皇家女子,折在这上面的也不少。
陛下,尤其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瞧见她眼底的忧色,段曦宁轻笑:“放心,朕不会无故置身家性命于险地的。”
虽说她能做出带着沈渊擅闯蜀地这般看似冒险的举动,但那是因她信自己的武功,自信能全身而退。
而真正有性命之忧的事,她是不会轻易尝试的。
毕竟,她当年是亲眼看见段景翊的生母难产而亡的,此情此景,历历在目,至今仍心有余悸。
素筠舒了口气,道:“臣还当您见了陶陶姑娘这般机灵的孩子,才生出了念头。”
“朕只是在想。”段曦宁唇角轻扬,“朕想得到的,那便一定要得到。”
说着她又吩咐道:“你去替朕做件事,戏可要演的真。”
自贺兰府出来,沈渊总是不由想起周岁宴上段曦宁眉眼含笑抱着陶陶的场景。
她看起来,是极喜欢这孩子的。
只是不知,她是单喜欢陶陶,还是只要是个孩子都喜欢。
他不由地想起先前她在河边说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
年底,又是年终上计之时,段曦宁简单翻看了一番,便知江南道账目有些不妥。
这在她意料之中,并未大惊小怪。
趁着还未到年关,她又派了梁绎入江南道,同时又将韩新柏调了过去,命他们彻查此事,将当年未曾收拾的蛀虫清扫干净。
学宫在段曦宁回朝后重新焕发了生机,沈渊也在回来后没多久入了国子学授业。
因来年有春闱,国子学诸生愈加勤勉,使得沈渊也异常忙碌。
人一忙起来自然是顾不得胡思乱想的,以至于他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都抛诸脑后。
北方天寒,腊八之后学宫陆续开始放年学,让这些学子能回去安生过年。
沈渊在宫中,年节自然也没什么需他准备的,干脆成日闷在嫏嬛殿中接着修书。
只是偶尔,看着窗外银装素裹,他又不免想到一些困扰的事,越想,心中越有些不安,便找人帮着去打探消息。
商陆他是有些信不过了,就使唤空青去。
空青本就是桓宫中人,熟识宫人多,人缘好,一向消息灵通。
没几日,在沈渊入夜后回承明殿时,神神秘秘道:“公子,打听到了,陛下让素筠姑姑去找年轻男子……”
空青压着声调,附在他耳边越说越小声。
沈渊听着神色极为复杂,震惊、疑惑、难以置信多种神情交织,以至于忽视了一旁空青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