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原本没排上叶芷安的班,山椿急性肠胃炎发作,身体撑不住只能请假,欧阳珊就让她补上了。
欧阳珊手很巧,三两下就能盘出精致的发型,末了还送了她一枚珍珠发卡。
“会评弹吗?”山椿请假前,有客人点名让她来段评弹。
叶芷安实话实说:“这两天自学了下,效果不太好。”
她的办事宗旨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欧阳珊稍愣后笑出声,“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这份外快,特地去学的?”
“是啊。”叶芷安老实巴交地点头,“不然我真舍不得挤出休息时间来学这玩意儿,这几天学得我舌头都打结了。”
不是她自夸,她的语言天赋不差,唱歌算好听,乐器学得也快,三者结合运用在评弹上,离及格线都差了截,不伦不类的。
欧阳珊笑得更欢了,掐掐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
“啊?”
欧阳珊不逗她了,言归正传:“一会儿你去接待的那桌客人,不太好伺候,记住,不管他们怎么闹,都别和他们起正面冲突,有事摁下对讲机,我会尽快赶来。”
叶芷安一一记下,点头,然后虚心求教,“那他们要是想听我的评弹,我是唱还是不唱呢?”
“你先唱两句给我听听。”
别说两句,叶芷安半句都没结束,被欧阳珊铁面无私地打断:“务必守住你的嘴。”
“……”
包厢门紧闭,插科打诨的笑声却时不时传了出来,话题的主人公叶芷安再熟悉不过,“听说两天前纪二陪他那堂妹来这儿捉奸了。”
“捉谁的奸?”
“除了岳家那个还能有谁?”这人笑得没心没肺,“他们纪家人不仅爱小题大做,还忒擅长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套……纪二他老子当初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家里关着一个落魄大小姐,又在外面养了只金丝雀,也是讽刺,最后谁也没留住,记得没错的话,俩人还是一周内接连没的。”
叶芷安没收住力气,甩开门,里头比想象中的还要乌烟瘴气,若非她提前屏住气息,这会已经被烟味呛出眼泪了。
一行人齐齐看向她,紧接着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
正中间挑起话题那男人留着短碎,单眼皮,眉骨上有道疤,看着挺正气的长相,被嘴角吊儿郎当的笑一压,显出几分轻佻和混不吝,偏偏眼里突兀地揉杂进狠戾,不好惹的一个人。
叶芷安对这张脸有点印象,蓦山溪那晚就是他弟弟和纪浔也赌的赛车。
顶着数道目光,叶芷安露出一个得体大方的笑容,“山椿身体不适,我是来暂代她的,有什么需要,请第一时间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