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翰祥的这个想法再次遭到了反对。这次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前半生》当中所涉及到的一些人仍旧健在,尚未盖棺定论。
林朝阳光是听着都觉得波折,更况乎李翰祥本人,成荫作为好友也为李翰祥感到揪心。
“他跟邵氏还有两部片约,直到去年年末才拍完。结束了跟邵氏的合作之后,他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大陆。
前阵子在沪上待了一段时间,这回又要来燕京,还是为了剧本。溥仪这个末代皇帝不让他拍了,他打算换个方向。反正是锚定主意,这回一定要把剧本写出来。
今年四月份,他推脱不过邵氏的续约请求,再次跟邵氏续签了导演合约。
这次他要是再开不出戏来,这股心气恐怕……”
成荫说到最后摇了摇头,老友想回故土拍摄电影历经波折,即便是在他这个外人看来,也不由得感到心焦。
林朝阳听了快半个小时,也总算明白了过来,敢情成荫刚才说的末代皇帝,只是淘汰了的计划。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意大利导演贝托鲁奇拍摄的《末代皇帝》,有些东西,人家外国人能拍,我们自己人反而拍不了。
“那他这次准备拍什么?”林朝阳问道。
成荫摇了摇头,“不知道,人家剧本还没写出来呢。”
林朝阳这一问纯粹是想确定一下,他记得《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是两部连拍,83年才上映的。
李翰祥现在张罗拍,也很合理。
闲话结束,林朝阳还想在燕影厂里散散心,却被谢靳硬生生拉回招待所压榨剩余劳动力。
连续一个多星期,谢靳总算是弄完了分镜头剧本,才算是放过了林朝阳。
可能也是良心发现,知道这一个多星期把林朝阳折腾的够呛,谢靳最后说要专门设宴请林朝阳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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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阳想着都“设宴”了,怎么着也得是东来顺、全聚德、烤肉宛啊,没想到最后这顿饭还是在招待所的房间里。
“你也太抠了,我辛辛苦苦半个月,你连请个客也这么寒酸?”
招待所桌上只摆了花生米、猪耳朵等几样下酒菜,林朝阳忍不住质问谢靳。
“别着急啊,还有菜呢。”谢靳气定神闲的说了一句。
没过一会儿,房间的门被人敲响,谢靳去开门,还真就有人给送菜来了。
来人都是谢靳在燕影厂的老友,成荫、陈怀恺、江怀延,几人手里或端着盘、或捧着盆,真就是来给送菜的。
陈怀恺早年是燕京电影学院的教员,后来调到了燕影厂当导演,后世大家知道他,都是因为他有个儿子叫陈凯戈。
江怀延这个名字林朝阳倒是不熟悉,谢靳介绍他是燕影厂文学策划部主任,属于燕影厂位高权重的领导。
送完了菜,几人也不走,坐那就喝上了。
“朝阳,愣着干啥,倒酒啊!”谢靳使唤道。
林朝阳坐下来,不满的说道:“今天不是请我吗?怎么我还成伺候局的了?”
“在座的都是你的叔叔大爷,就你年轻。”谢靳道。
“老谢,你总这么占我便宜就没意思了。”
林朝阳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伱改剧本是个苦差事,熬大夜改剧本就算了,还得陪抽烟、陪喝酒,我可遭了大罪。”
“你啊,年纪轻轻却暮气沉沉,还不如我这个马上六十岁的老头子。”
成荫呵呵笑道:“朝阳是家,内心敏感丰富,跟你这样的酒蒙子肯定不一样。”
谢靳爱喝酒,在电影圈是出了名的,号称酒圣,千杯不醉。
被老友拆台,他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朗声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在场五人当中,除了林朝阳,江怀延是最年轻的,今年还没到五十,他是燕影厂文学策划部主任,管的就是编剧和剧本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