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芳惊呼:“你怎么了?受伤了!”
阿康挤出一丝笑容回答女孩:“没事。”
转身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放满水,把头浸入冰凉的水中,冲刷洗净脸上的血迹之后,才在镜中看清自己的本来面目。
胸前一刀、后颈一刀,背后一刀,一共三刀。
南芳看着阿康蹒跚的脚步,站在浴室门外,流水声似一堵墙,隔绝了男孩因伤口疼痛而发出的踹息声和女孩的啜泣声。
阿康打开门,南芳止住眼泪和哭泣说:“你先去沙发上坐下,我去拿药。”
她下来了,他知道她在哭,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只好听她的吩咐:“把衣服脱了吧。”
沾满血迹的白衬衣褪下之后,瘦削的后背中间,狭长的刀痕更加触目惊心了,南芳尽量屏住呼吸,清洗上药,包扎,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阿康感觉后背越来越湿,当然不想叫她担心,可是。
后脑勺附近的头发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怕弄疼了他,直到给胸前的刀伤上药,南芳终于止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阿康看着一直低着头,浑身哆嗦,胸腔起伏,一直啜泣,不敢大声哭泣的女孩,连忙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是院长的人吗?”
南芳止住哭声问。
“不是。”
阿康否认。
“那是谁?”
南芳不解,急了。
她是被吓到了吧,才会这样问,阿康没有回答,只是说:“让你担心了。”
南芳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知道他不想说,都伤成这样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告诉自己是谁又能怎么样呢,我又能怎么样,帮他报仇吗,抱住阿康又哭了起来:“以后别再这样了,别再受伤了。”
“好,今天,怎么这么爱哭啊。”
阿康用左手轻拍着南芳的后背抚慰,等到女孩哭累了才问。
南芳擦去眼泪,自己什么时候爱哭了,这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担心,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谁哭了,我和阮文森打你电话也不接,我们都担心死了。”
“芳,我现在这个样子,暂时查不了那件事了。”
阿康声音有些嘶哑,语带愧疚和无奈。
“我知道,没事,阮文森会帮忙的。”
南芳连连点头,现在对自己来说,什么也没有阿康重要:“其实不查下去也好,我不想你,你们谁有事,反正我妈都已经入土了,查到了又能怎么样。”
三年了,两人一起牵手走在这黑暗隧道中已经三年了,可还是见不到一点阳光。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不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的,这只是暂时的。”
阿康想到白天的事,眼神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中,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南芳,还是在抚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