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这样久都没寻到人,留在邯郸也就没有了必要。
扶苏虽将人召了回来,还是不免担忧:“若是大王寻到了是如何?”
“不必太过忧心。”
对比起最近的秦政,这个潜在的隐患嬴政都觉不出什么大的威胁。
他道:“她自当年就神智模糊,这么多年,说不准是疯了,就算找到,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用处。”
何况,在此事上再投入过多人力未免得不偿失,他转而问扶苏:“这些人收回来,打算做什么?”
扶苏道:“如我先前所说,散去各国,在各地驻扎,以便日后用作起战的引。”
如此这般,势必不能让消息走漏,嬴政问:“如何确保其忠心?”
“除去赏罚分明,用者皆有珍视之人。如死,承诺予重金慰问,如叛,连同此人三族皆杀。”
这只是最后的惩戒措施,扶苏并不忧心他们被策反而导致棋局崩盘:“其间真正的布局只有我一人清楚,他们只是行事,却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再者,同一件事也会分由不同领者去做,就算叛者五十者出一,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甚好。”嬴政满意点头。
既然让扶苏自己行事,他自然不会去多做干预。
关于扶苏的动向,他向来只是过问,以防两人所做的事有冲突。
先前的那点忧心做云散,他想的无错,扶苏只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真要放手去做,他并不会输谁太多。
想着,他道:“麃公那边会尽快派人联络,你早些与乔松说好,待时机一到,就可接她出咸阳。”
“好,”提到此事,扶苏面上多了些轻快,道:“多谢父皇。”
在此事上他都不知说了多少次谢,嬴政觉得他实在太过客气:“下回不必再言谢。”
扶苏一顿,道:“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来。
却也在其中听出来些让他不要再这样拘谨的意思来,当下也没有反驳,带了浅浅笑意:“好。”
他这幅皮囊本是猎户之子,初始见他,还是不与从前相像的麦色皮肤和偏硬朗的长相。
经年魂灵滋养,到了现在,嬴政从其上看到的尽然是从前的影子。
以前扶苏在他面前这样笑的时候可不多。
当下也一片柔和,去拿了剑架上秦政赠的剑,与他道:“当下无事,可要与我对剑?”
这剑到现在都未好好用过,正好趁此机会试剑。
扶苏闻言,去拿了方才放下的剑,与他道:“自是乐意奉陪。”
恰逢黄昏日落,斜阳照身,二人在落日余晖间对剑。
一时剑锋对撞声骤起,道道剑花经由两把剑挽出,多而不乱。
或进或退间,两人不时对话,语间轻快非常,剑身不时折射昏黄光线,打去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间,一直到日沉月起,方为尽兴,转而并肩披了月光,同离了昏暗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