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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冠形如倒置杯具,上小下大,为白鹿皮所做,极为珍贵。
嬴勖的祝辞再度唱起。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
在这吉月良辰,为你再戴皮弁冠。
“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此后端正威仪,敬慎德行,祝愿你长寿万年,永远得享上天给予的福祉。
为他加上此冠,嬴勖下堂。
而嬴政上前,为秦政系好此冠纽带。
此次再看,秦政面上多了几分肃色,但还是掩不住那隐隐的振奋。
更多的还有藏不住的野心。
及冠意味着他的权力自此日经由正统继承,也就意味着亲政。
无人可以再拦下他的步伐,无人可以再对他进行桎梏,无人可以挡在他的前方。
近日来总是见秦政这幅神情。
原来一路顺遂的及冠之年,他会是这般模样吗?
在这一刻,嬴政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竟有些许神伤。
他起身从堂上撤下。
秦政复而起身受礼。
此一次奏响了礼乐。
宗室子弟保持跪礼,直至礼乐停止时分,才能再度起身。
而秦政居高俯视其下人。
面上神色,分明是他二十岁时所未拥有过的。
傲然,不羁,带着些许狂妄,是冲破天际的少年快意。
心中壮志全然不藏,世间万物全然不惧。
是一把开锋的剑,是闪露寒光的刀。
他能在这样年轻的自己身上看到鲜活的他本身。
该释怀吗?
还是该遗憾。
比起忍让多年终于摆脱桎梏,却又不得不在冠礼将近、甚至是冠礼当日提防奸佞谋乱。
这样有所亲所爱,满怀期待地亲自去准备,去迎接,一切自己做决。
会没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