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堂内。
刚刚下过一场春雨,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湿润的气息,混合着屋内袅袅升腾的熏香味道,让人心神为之一爽。
侯府的老太君端坐在上首的雕花太师椅上,久病初愈的她,面容看上去仍带着些许憔悴,可那眉眼间的威严却未曾削减半分,只是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慈祥。
季婉灵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襦裙,那裙摆如春日里绽放的花瓣般轻盈柔美,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
她梳着一个简单却不失雅致的发髻,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更衬得她温婉动人。
只见她莲步轻移,走到堂屋中央,缓缓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请安礼。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春日枝头的莺啼:“给老太君请安。”
季婉灵请安完毕,并未立刻起身,而是保持着屈膝的姿势,微微低头,等待着老太君的回应。
她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那模样既有着少女的娇羞,又透着骨子里的知礼与温顺。
装嘛,谁不会。
蔺宸渊还说她有两幅面孔呢!
片刻之后,老太君笑着开口道:“快起来吧,是个可人儿呀,到祖母这边来。”
季婉灵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迅速接过身旁另一个丫鬟似玉端来的茶盅。
那茶盅散发着袅袅热气,茶香在空气中氤氲开来,她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她低垂着眼睑,将茶盅恭敬地递到老太君面前,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安静又乖巧,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老太君伸出手,接过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那茶香在舌尖散开,却也没能让她再多品尝几口,便放下了茶盅,抬起头来,缓缓环视着四周。
季婉灵站在一旁,趁着这个间隙,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老太君来。
只见老太君虽面容带着病容,可那眼中的慈爱却是实实在在的,让她一颗略微紧张的心先安了下来。
而后,她又将目光投向屋里的其他人,心里默默梳理着侯府如今的情况。
这蔺宸渊所在的侯府,如今共分为三房。
蔺宸渊出自二房,他的父母早已离世,如今他身为家主,肩负着整个侯府的兴衰荣辱。
难怪他年纪不大,身上却像与生俱来有着一股旁人难以企及的沉稳与威严。
大房乃是庶出,大房太太陆氏,是个出了名的贤惠之人。
平日里将府中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待人也是温和宽厚,在府中颇有几分威望。
而大房少奶奶周氏,如今已经有了身孕,那隆起的腹部让她行事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只是或许是因为这即将为人母的身份,又或是长孙媳妇的缘故,她的脸上总是带着几分旁人轻易就能察觉的骄傲。
看向旁人时,眼神中也时不时会流露出几分审视与比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