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们还在船上,还没到岭南?”
杏儿在一旁轻声应道:“岭南?这船是要回京城的。”
“京城?”
季婉灵如遭雷击,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她深知从岭南前往京城,走陆路更近,也更为便捷,这走水路是何道理?
况且她临行前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她在岭南的香铺又该如何是好?
诸多思绪如乱麻般在她脑海中缠绕,令她心烦意乱。
她心急如焚地追问:“那岭南呢?为何走水路?”
绒儿面露难色,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奴婢不知。”
季婉灵在屋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不断冒出。
可她满心忧虑,早已顾不得擦拭。
终于,她忍不住冲着绒儿喊道:“侯爷,今晚回去过来吗?”
绒儿微微福身,轻声说道:“夫人,侯爷得了风寒,今晚不过来了。”
听闻此言,季婉灵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若天旋地转。
她心中满是担忧,慌乱之下竟急得跌下床榻。
一旁的杏儿和绒儿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七手八脚地将季婉灵扶起。
杏儿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焦急:“姑娘,您身子未好,先修养身体要紧啊……”
季婉灵却仿若未闻,只是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要去找侯爷……”
绒儿见此情景,赶忙说道:“姑娘不要着急,奴婢这就让随风总管去通传。”
语罢,便提起裙摆,匆匆跑出了船舱。
而季婉灵此时已是心力交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她悠悠转醒,发现天还是黑的。
杏儿守在床边,见她醒来,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哭腔说道:“夫人,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绒儿也赶忙上前,说道:“夫人,昨天奴婢已经让随风总管通传了,侯爷今晚会过来。”
季婉灵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正思忖间,抬头望去,只见蔺宸渊已然出现在眼前。
他面色稍显憔悴,往日那深邃有神的双眸下,此刻有着淡淡的黑眼圈,透着几分疲惫与虚弱。
站在床前,未发一言,然而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压迫感已如汹涌的潮水般弥漫开来,将整个空间填得满满当当。
杏儿和绒儿见状,心中惶恐,忙不迭地惊吓得低头,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蔺宸渊面色冷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主动找本侯。”
季婉灵缓缓抬起头,对上蔺宸渊的眼眸,那眼中泪光盈盈,似有万千委屈与哀怨在其中流转。
楚楚可怜的模样,如同一把温柔的刀,直直插入蔺宸渊心中,令他心中原本筑起的冰山瞬间融化。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她发白的唇上,那眼神中炽热的渴望与纠结的克制相互交织,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