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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崔郎自然是气不过的,但被旁人劝了下来。
李素继续往东去,紫薇楼、花苑水榭都在西,兽苑一类地方都在东,今日之事错综复杂,还未清查,所以明宝清、明宝盈也都被软禁在了兽苑。
林姨和明真瑄没有瞧见她们,李素寻了处能落脚的干净地方端坐着,由着他们两人跪在一旁。
“大部分的兽类只是受了些惊吓,受伤的兽类有十八只,狮子受伤最重,鹿也伤了五只,吐蕃犬伤了六只,余下狐猴一类倒是伤得不重,已经请医官来了。”兽苑的护卫禀道。
李素端起茶盏又搁下了,再看林姨,道:“谁领你进来的,你不是说自己认得出吗?好,这就认一认去。”
林姨知道自己做了十足的蠢事,哆哆嗦嗦站起身来。
明真瑶还跪在地上,托了她一把,道:“您仔细认,仔细瞧,把实话都说出来,切不要再隐瞒什么了。”
林姨瞧了他一眼,两滴泪掉在他手背上,道:“娘错了,娘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明真瑶点了点头,将唇都咬出血了,说:“阿娘别怕,不管怎么样,都有我陪您。”
听得这一句,林姨忽然敏锐起来,她知道了这件事最坏的收场是什么,她魂魄都要碎了,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那些人眼前的。
谁带她进来的,她分明是记得的,一个四五十岁的仆役,长着点胡须,黑黑黄黄一张脸,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可这里一大半的仆役都是这个样貌,她越是细想,却越是
想不起来了。
医官和侍从们进进出出在给那些异兽疗伤敷药,耳边时不时有兽类难忍疼痛的咆哮和悲鸣声。
“那个妇人真是兰陵坊的女工,她,她来挑唆我的。”林姨又重复起这句话来,脸上的皮肉绷着,像是唱戏时吊紧了皮的样子。
李素见她这样问东答西的,心知她没认到人,但李素又实在怜惜明宝盈,不想这蠢妇坏了她的前程,也想给她一条活路走,就问:“哪个官园子的女工?”
林姨依旧答不上来。
正这时,兽苑的犬舍里有些异动,护卫警惕起来,示意让人瞧瞧去,看是怎么回事。
那人才出去就见那些吐蕃犬发了狂般拖拽着铁笼就跑了出来,利齿龇咧,口涎四溅,短短一瞬的功夫就逼到了眼前。
护卫们倒是训练有素,纷纷拔刀应对,救下那些医官和侍从们。
原本这一切也还可控,只是吐蕃犬的模样太吓人了,那些仆役下意识就想要逃开,可他们是用绳索捆成好几串的,每串七八个人,逃开时你东我西,乱成一团,直接将站在前头的李素和林姨都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