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裴氏来说,哦,不,或许应该是对与任何人来说,洛锦文虽然功利无情且看起来严厉冷酷,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比好色无用的洛锦章要靠得住的多。
裴氏嫁入安陵候府二十年,对洛锦文这位跟承恩公府有很多‘合作关系’的安陵候府掌权者,比对自己的丈夫了解还深,此刻,面对险情,她也毫不犹豫的对‘大伯’道了实情。
虽然这个‘实情’对女儿来说并不美好。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明明白白,当然对女儿随口所说的‘无心之语’,裴氏还是进行一定的‘美化’,又重点说明了洛锦章的‘疯魔’,他竟然要去承恩公府找她大哥!
“大伯啊,我知道今儿这事确实是芬儿做的不对,可她不还是个孩子吗?二老爷这当爹的,怎么好下这样的狠手,我这也是急了,行事才有些不妥当的!”裴氏对着洛锦文一通哭诉,眼泪鼻涕满脸,“可是二老爷他也不能去找我哥啊,毁了我裴家女眷的名声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万一真坏了太子的事儿,哪怕只有一丁点,咱们安陵候府也承担不起啊!”这不是上赶子找祸事儿吗!
洛锦文一直安静的听着裴氏的嚎哭,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眉间那道竖纹越加明显,终于等裴氏哭诉完了,他才侧过头,用一种看‘稀奇物儿’般的眼神看向弟弟,口中道:“二弟,裴氏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去承恩公府?”
“不错,承恩公府就是教坏了我的女儿,我要去问问清楚。”洛锦章梗着脖子,不大有底气的强硬道。
没办法,面对大哥那张比亲爹还严厉的脸,他实在是习惯性的肝颤儿。
“嗯,好!”洛锦文上下打量了弟弟两眼,什么也没在说,只是对跟在身后的随从一挥手,吩咐道:“二老爷生病,有些烧糊涂了,你们把他‘扶’回房去,好好养病,别让他出来了!”
“是!”几个健壮随从齐声应是,从洛锦文身后步出,两步窜到洛锦章身前,伸手钳住他的双臂,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他原地拔起。
“唉啊,你们干什么?犯上的狗奴才,大哥快放开我!”洛锦章惊慌的高喊,可就那小身板,正经儿的连裴氏都敌不过,更别说这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了!
被钳着原地拔起,洛锦章两腿悬空,一路高骂着被‘抬’走了!
“大,大伯,二老爷他……”这是上哪儿去了!裴氏干咽了口唾沫,搓着手问。
“你不用管,承恩公府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明天我会去翰林院给老二请假,在事情解决之前,不会让老二出府。”洛锦文皱眉看着二房的院墙,随口答道。
“还,还能有什么事啊?”裴氏喃喃不解一句,随后又连忙问道:“那大伯,我们芬儿她……”就没事了吧,洛锦章那混蛋刚才还喊着把她女儿‘祖谱除名’呢!
“芬儿辱骂生父,自然要罚。禁她三个月的足,抄孝经百遍。”洛锦文对洛楚芬也算是烦透了,干脆禁她的足,让她少在眼前碍事儿,顺带还教训了裴氏,“今天的事我虽处置了老二,但也不证明你和芬儿就是对的,无非顾忌着宫里的太子爷罢了!”
“裴氏,你要记住,你如今是安陵候府的人,是老二的媳妇儿,老二在不争气,他也是你的丈夫。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三从四德你都忘了不成?谁给你的底气让你殴打亲夫……”
洛锦文一句一句的把裴氏斥的头都不敢抬,可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头。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通过给裴氏,对承恩公府表示自己的态度。他说不定早就走了!
要知道,安陵候府住的这条王府街可是权贵扎堆儿的地介,不说公候门地,就连王府都有一座。而在安陵候府左侧的‘邻居’,就是安庆伯府,这代的安庆伯在五城兵马司任职,跟洛锦文一惯的不对付……
二房的院子在候府边上,跟安庆伯府的西院儿就隔着一道墙,老二夫妻吵架的声音不小,说不定就让人家听见一句半句的……
平常争吵就算了,就算让人安庆伯知道,顶多也就叁老二个内闱不修,可今日争吵的内容却事关太子……
洛锦文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皇家无小事,尤其是还扯上了太子,要知道,虽然裴太后是永平帝生母,裴贵妃也有宠爱,对太子,他似乎也算看重。
但太子又不是永平帝唯一的儿子,不过庶长子而已,他还有三个弟弟呢,个个如狼似虎,双目烔烔的盯着他,就等着他犯错好把他拉下宝座呢。
洛锦文做为一个隐形,想往上靠的太子党,自然知道以太子的状况多谨小慎微都不为过,今儿这事虽不大不小,但事关裴氏女眷的声誉,被人叁上也是麻烦的很,尤其,还会让太子对他的印象变差……
看着二房的院墙,听着对面安庆伯府传过来的隐隐响动,以洛锦文那般坚韧的脾气,都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他得想点别的办法,把事儿岔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