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午门,菜市口儿!
正午时分,烈日如火,给冬日寒冽的天气,添了几分暖气。
菜市口之中,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一个诺大的菜市口围的水泄不通。
不过,别看围了这么多人,且还全是贫民百姓。可这现场,却并不怎么闹腾,竟无人大声喧哗,只是均都交头接声,切切私语罢了。
至于,这是为何?究竟什么样的热闹能让如此多的百姓围在这儿,还俱都噤声,仿佛有些瑟瑟害怕似的……
理由很简单,瞧瞧菜市口木台之上,那几个大冬天散着怀儿,露着胸口,手持染血钢刀,满脸横肉,面目狰狞的刀斧手,就能够理解了!!
若还是不能,看看这满地的血水,倒卧的缺了脑袋的尸体,另后头,一排一排,丧头搭脑,吓了失了禁的等着挨砍的囚犯们,便也差不多了!
菜市口儿——京城中斩杀囚犯的‘刑场’之一,或江洋大盗,或贪官污史,反正,那等犯下十恶不赦之大罪的,俱都在此处被行刑。
不过,像一般的囚犯,就算是死刑,基本也都是先关进大牢,凑成一批儿,秋后问斩。像如今,大冬天,刚过完年就要开刀杀人,京城百姓们还真是很少见着!!
因此,俱都来凑个热闹儿。
“时辰到,带人犯!”木台之上,刑部侍郎抹着额上的汗水,低头看着写满人犯名字的名单。这一整天,他几乎一直在干这个活儿。
刚开始,看着一个一个,他每日都能见着,一同上朝的同僚在他眼前被杀,刑部侍郎还感觉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感,当真怕的厉害。可这一天过去,杀的实在太多,他已经彻底麻木了。
“礼部尚书许绍耀,许绍耀之妻白氏,两人之子许容伟,许容诚,户部员外郎许绍晖……”刑部侍郎看着名单一个个念着……
“人犯带到!!”随着他的声音,刀斧手押着人犯上了木台,踹膝盖窝儿令其跪倒后,粗声道:“请大人示下。”
“验名正身。”刑部侍郎哑着嗓子高喊。
“遵命!”刀斧手高声应着。来到许家人背后,将他们的头发拉起,把脸露了出来,方便堂官上前一一验身。
许家人跪在那儿里,感受着脖子上的丝丝凉气和头皮的疼爱,当真吓的双股颤颤,直接失禁也不在少数。若不是嘴里堵着东西,怕是早就喊出来了。
“就要杀了!!这一早上十好几个了!”刑场外,看热闹的百姓们切切私语。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大年下的,好不秧儿的杀这么多人!多不吉利啊!”有人疑惑的问。
“嚯,你不知道啊?”旁边好热闹的人连忙拉住他,为他解惑,“前几天,不是有人在京城放火烧屋子吗?死了好些人呢?”
“这我知道啊,我大姨就住在失火的巷子,房子都烧没了!!”
“那火就是他们放的啊!”指着台上的许家,解惑的人恨恨道:“你不知道,咱们大晋国的太子,他造了皇帝老子的反了,派了好些个手下四处杀人放火,这许家人,就是他的手下之一,那个许家的儿子,就是跪在最中间的那个,他和太子,那是那个关系呢?”
“什么关系啊?”提问的人满面疑惑。
“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种啊……”解答的神神秘秘。
“什么,男人和男人?俩个男的还能搞到一块儿?怪不得太子要造。反呢?”提问的抽着嘴角,不知从哪里得出了男人和男人,就一定会造。反的结论。
菜市口儿围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最近又造。反又死人,老皇帝退位,幼皇帝登基的事儿,一遍一遍的说给不知情的人听……
而街尾之处,一辆外表简陋的马车安静的留在角落里。
马车之上,蓝棉布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角,一双激动中露着快意的眼睛,隐在其后。
“二姐姐,你的合离书已经到手了。许容诚也马上就要伏诛,你的苦难,总算结束了!”坐在车厢之中,洛楚尘轻轻拍了拍浑身颤抖的洛楚宁的肩膀,低声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