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笺走回他身旁坐下,“你刚刚说什么呢,我没有听见。”
边说边将手上的桃子擦了擦,对着红艳艳的桃尖咬了一口,慢慢品着。
“好吃,但我觉得不如你这腌泡了一会儿的紫苏桃片,你这里的厨房手艺真好。”
云桢清看着身边的人,头一次生出那么强烈的冲动和念想,迫切地想要再留她一段时间。
于是他开口,“我的府上有许多这样好吃的菜色,你要不要留下多尝一些?”
他可耻地用这种方式,去挽留一个三番救过他性命的姑娘。
唐玉笺犹豫了一下,“可是……”
有了开头,他轻声礼貌而克制地询问,“玉笺喜欢吃蟹吗?过段时间庄子上会送来膏黄肥美的螃蟹,醉腌清蒸和烧制的味道都很不错。”
“……”
云桢清看着她的反应,缓缓继续说着,“我胃口不佳,一向用得不多,往日吃不完蟹离水死了就不能再吃了,总有些浪费。玉笺不想尝尝吗?”
姑娘明显动摇,抿了抿唇瓣,含蓄地说,“那我想想。”
他松了口气,含笑说,“玉笺好好想想。”
这一夜,是唐玉笺这几日里难得睡的好觉。
床铺柔软舒适,锦被丝滑且温暖。
还有温柔漂亮的姐姐带她去沐浴,并为她拿来了上京许多贵女所偏爱的锦绣楼的衣裙。
唐玉笺以前在琼楼上住惯了,这几日吃得苦中苦,又尝回了甜中甜,警觉自己是不是在被外物麻痹意志。
翌日,难得的晴天。
她早上坐在昨夜见到的那棵桃树上晒了半晌的太阳,终于将身上的一身潮气晒了七七八八。
觉得是时候要走了,想和云桢清说一声。
左等右等,云桢清没有出现,却见到了他的随从。
随从明明是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的,但到了跟前却装模作样地往院子里扫了一眼,明明看见了她,却装作没看见,转身似乎就要离开。
唐玉笺跳下了树,喊住他,“小绿。”
随从左右看了看,院子里再没有别人,才错愕地指着自己,“我?”
唐玉笺点头,笑着说,“你穿着绿衣服,我不知该如何喊你。”
小厮立即拧眉,“我有名字,叫昭文。”
这怪模怪样的姑娘在他心里不是主子,他自然不会在她面前自称奴才。
唐玉笺莫名感受到了昭文对自己的怨气,她不知道这怨气从何而起,只能看出来对方不喜欢自己。
她改了称呼,好声好气地问,“昭文,云桢清呢?”
昭文说,“世子出去了。”
唐玉笺摇头,“他没有出去,我知道他还在这里。”
抬手一指,指向不远处错落别致的宅院,“他就在那边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