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腹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液喷涌而出,伴随着滋滋声,妖的身体挣扎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他踏上画舫,血污一步一消,走到她窗前,手中沾血的珠子已经光洁如新。
清理干净后,他将妖丹放在她窗棂上。
……
……
少年没有继续回忆,因为纸妖现在正扯他的衣服。
他的脚下涌出火焰,打着旋如潮水般铺开,瞬间覆盖上周遭堆叠的尸山血海。
火光中,有一抹游魂从血肉间浮出,没来得及逃离,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捏碎。
动作轻快得像采下一朵花。
少年做着赶尽杀绝的残忍之事,表情却很淡。
从他有知觉起,他就一直在做这样的事,他并不厌恶杀戮,但也称不上喜欢,他尚且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没有人教过他这些,所以也没有世俗间是非对错的概念。
他生来就在昆仑,有人用阵法控制他,用禁咒和上古法器囚禁他。
他们也跪拜他。
站在巨大的阵法之外,用灵魂和骨血浇灌侍奉他。
累累的白骨和血肉,砌成了关住他的血骨大阵,也是他生长的地方。
少年收回手,下一刻就被几乎挂在他身上的妖怪捉住,指腹随即湿了,被她衔住。
孱弱的纸妖不知死活的抱着他的胳膊,俨然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她流着泪,红色的眼睛空洞,梦魇一样。
他想抽回手,不适应这种黏糊糊的距离,可唐玉笺扒住人不放,拢着他的胳膊,亲昵得像是要把他抱紧。
依稀还说了让‘再给她一口吧’之类的话。
少年不得不捏住她的后颈,动作很轻,可她还是生气了。
得不到足够抚慰的眼角饿得发红,呜呜咽咽的说着什么,她就这么一个,死了就灭绝了,死了没事但饿死了就太惨了……此类奇怪的话。
像是被他虐待了一样可怜。
他见过的活物不多,一般被他看见,就意味着活不了多久了。
他知道怎么样杀了她,那很简单。
但不知道怎么样让她吃饱。
这很难。
他罕见的生出一丝类似为难的情绪,这倒是头一次。
“吃多了会死的……”
可她太可怜了。
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嘴里仍然念着再给她嘬一口吧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