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了……”
上京贵女大多偏爱高雅淡薄的纯色,如月白、抹银、雪花兰、秋葵绿、梅子青,雅致且不浮不媚。
倒是极少有人穿得这么彩。
不过能看出,都是精细的料子。
这表姑娘应该很受重视,想是来历不凡。
唐玉笺上了楼问,“他们怎么都在看我?”
“无事,你要吃荔枝吗?”
“……”
唐玉笺摸摸脸。
谨慎道,“我今天就画了一点淡淡的妆。”
云桢清说,“我们在此处看一会儿秋猎,你吃点东西,若是觉得无聊了,我们就离开。”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很容易让她养成好逸恶劳,贪图享乐的习惯。
来之前,云桢清在唐玉笺的食盒里放了一盘灵山的挂绿荔枝。
这种荔枝至秋而熟,产量极少,只生数十百株,还很挑剔,一旦换个地方种,味道就变得不是这般了。
口感又脆又甜,汁水丰富,剥了皮如白玉般晶莹剔透,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掀开食盒,云桢清取出荔枝,剥好外皮,递给唐玉笺。
他剥去了大半的壳,特意留下一小部分,以便她能方便地持取。
唐玉笺接过荔枝送入口中,清甜的汁液与果肉在唇齿间挤压碾碎,冰冰凉凉的,她的眼睛微微合起,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这日子也太好了。”
天天都有新裙子穿,还有宝珠美玉,新奇的话本,好吃的佳肴。
云桢清将剥好了皮的荔枝放在碟子里,闻声轻笑,“那玉笺多留一段时间。”
唐玉笺难得羞赧,“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
去壳荔枝满满当当地堆了一碟,由他递到她手旁。
唐玉笺今日原本心情不好。
昨天晚上做了噩梦,梦醒了表情就一直很凝重。
推门而出,便瞧见了院子里摆放着云桢清买给她的东西。
她不知自己身上的东西值多少钱,也不知身上那个叮咚作响的玉佩值几座人间的宅院,只知道它们都很好看,轻轻碰撞在一处的声音也清脆好听。
收到好看的东西,心情就会好。
他们这边在阁楼之上赏秋景,那边贵女们心不在焉,口中的话题全从上京的逸闻趣事,转移到了安平侯世子与那位名不见经传的表姑娘身上。
有人闲聊似的提道,“以前从未见世子来过秋猎,不是说他身体病弱轻易不出侯府吗?”
引来几人兴致勃勃的讨论,“听闻世子自幼便容易生病,少时一直养在禅院里,圣上宠爱有加,连早朝亦可免去。”
“此次想必是为了陪伴那位表姑娘……究竟是怎样的绝色,竟能令世子如此倾心?”
她们悄悄地向上望去,只见帘幕低垂,看不见那层薄纱后的光景。
太子的华盖在不远处,那里热闹非凡,聚集了一群显贵公子,衣衫松垮,懒怠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