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通,现在别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郁柠蔫巴巴地回到房间,整个人毫无生气地往床上一倒——
他当然知道做错事就要有惩罚,像今晚这样严重的bug,宴溪愤怒到想要直接解雇负责团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了。
可是郁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老是会想起上辈子的事。
那时郁松礼刚刚失去自己所有的存款,精神恍惚之下工作接连出错,被当时工作的公司解雇了。
郁松礼不敢说,每天装作仍然在上班的样子早早出门,前后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到新工作。这事是几年之后郁松礼不小心说漏嘴,他和柳楚才知道的。
那时郁柠已经步入社会了,深知失去工作的社畜内心面临着多大的煎熬。他又生气又难受,胸口闷了好几天才缓过那股劲。
今天听到宴溪说要辞退那一整个团队时,郁柠立刻回想起了这段往事,情急之下连眼泪都冒出来了。
也不知道宴溪最后会怎么处理那几个人……郁柠躺在床上发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怎样的惩罚才算合理又不过分,还能弥补宴溪的损失呢?
郁柠想着想着,歪在床上睡着了。
*
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郁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睡在枕头上。他翻了个身,在床上胡乱摸索着枕头,一抬手,啪地击中了另一个人。
他揉着眼睛爬起来按开床头的灯,看到脸色阴沉的宴溪正坐在床边,还保持着被他击中的姿势,表情相当一言难尽。
郁柠立刻清醒了,“大晚上为什么偷看我睡觉?!你好变态!”
宴溪在心里默念三遍“我不生气”,狠狠吸了一口气,说:“你但凡关上灯睡觉,我也不会进来。”
“哦,哦……”郁柠心虚地说,“我没有关灯吗?我太累了,直接就睡着了。”
“……”宴溪用两根手指挪开郁柠还盖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冷漠道,“累不累的,都不影响你一边睡觉一边打人。”
郁柠以前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睡相这么糟糕,每次宴溪说起这个,他都怪不好意思的。
他拉高被子又蜷起双腿,想把自己埋进被窝里,鸵鸟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这一动作,他又踢到了宴溪的手腕。
郁柠:“……”
他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
宴溪在……帮他脱袜子。
哦,他躺在床上打滚时根本没想睡觉,难怪没睡枕头也没脱袜子。
只是这个姿势实在是……有点诡异。
郁柠不自在地动了动脚,柔软棉袜一点点脱离了脚掌。
天气并不冷,脱掉袜子时绝不会感觉到凉意,相反,郁柠居然察觉到了一股暖意。
脚边就挨着宴溪的右手,稍微动动就能碰到。
郁柠没来由地有点尴尬,脚后跟蹭了蹭床单,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