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夫妇二人才算放下心来,随掌柜走在前面进去了,身后特意留了人带宁姝玉去前堂。
宁姝玉自小便对经商一事有着莫大的兴趣,每每央求爹娘带她一起也不是为了去查帐本,她更喜欢在前堂看看铺子里面是如何经营的。
比如此时,她被人带着走柜台前,既不要茶水也不要长椅休息,只微微倚在上面认真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宁姝玉觉得与人经商最少不了就是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茶楼中来往这么多人,从他们身上可以学到许多东西。
一旁的青绾和算账先生也见怪不怪,小姐喜欢这样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觉得惊奇,等到了该嫁人的时候许是便不会这样了。
宁姝玉并不清楚其他人心中作何想法,只一边细细观察堂内的可疑人物,一边默默算着时间。
三皇子的计划马上便要开始实施了,她要提前躲开才好。
宁姝玉一心只顾堂前的人,完全忽略了身后的楼梯,不知什么时候有位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走到她身侧,双臂似无意识挥舞眼看马上就要打到宁姝玉的身上了。
青绾早一些发现了异常,可只来得及出声提醒:“小姐!小心!”
预想之中的击打并未发生,有一人抢在所有人前面抓住了那醉汉作乱的手臂,顺势朝身后一拐将他死死按在地上,那人便痛得彻底清醒过来。青绾赶忙跑去拦在宁姝玉身前,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这一番动作惊扰了不少人,连堂中说书的先生都停下来,目光投向这方。
宁姝玉还心有余悸,差点以为自己躲不过这一遭,完全平复下来才注意到阻止这一切的是谁。
信远侯世子——谢应昭。
宁姝玉面上快速闪过一丝不解,很快又收敛起来,她与谢应昭,从头到尾都毫不相识,上一世也不过是在宫宴上见过寥寥几面,他为何会突然插手进来?
没时间想太多,宁姝玉佯装生气走到那醉汉面前,谢应昭还按着对方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她用鞋尖轻轻踢了他两下,“喂!你是从什么地方跳出来的,为何要袭击于我!”
醉汉抬起头,努力地睁开眼皮看了她一眼,醉醺醺道:“你谁啊?谁袭击你了?”
宁姝玉早就料到这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承认,听他说出这话也不觉意外,往后退了两步威胁道:“还不说实话是吧?现在承认说出幕后主使本小姐还能放你离开,若是过会儿本小姐替你讲明白了,那便没有这么简单了!”
谢应昭手上动作更重,挑眉附和她道:“被抓了个正着还要狡辩,再不说实话本世子这就压你见官去。”
那醉汉见此马上开始挣扎嚎叫起来,“哎呦!哎呦!信远侯世子仗势欺人了!强压无辜百姓进衙门了!”
醉汉使出极大力挣扎,嘴上还不忘记抹黑谢应昭,谢应昭手上还是稳稳制住他,不卸丝毫力气。
围观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宁姝玉觉得时机到了,示意身边小厮去堵上那无赖的嘴,方才他吃痛时面上的表情可是清清楚楚,这个人分明就是装醉的。
顺迎楼的小厮动作麻利,不仅堵上了嘴还顺带把整个人给捆了个结结实实,恰好解放了谢应昭的双手。
场内安静下来,宁姝玉才不急不徐道:“你方才从沿着楼梯从二楼走下,我所处的位置距离出正门的路还几丈远,何至于你一个喝醉的人不是第一时间想着离开,而是偏朝我的方向袭来?”
“这是其一,行进目标不对。其二,顺迎茶楼非是食肆,更从未提供过酒类,便是你自己携带来的一个人闷头喝醉了,但身边无一人搀扶你又为何会挥舞着双臂大发酒疯?此为常理行为不对。”
“其三,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差,若是忍不了疼痛的话下次袭击人记得带上面罩,方才挨打时那疼痛的样子太过清醒,你这人分明就是在装醉,到现在还不说是谁指使你的吗?”
宁姝玉此番话一出便是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觉出不对劲来,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完全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最后更是直接拆穿,人群中已有不少人低声喝彩。
那无赖见装不下去了,挣扎着起身不顾双手还被束缚着,就算是双腿跳着也要拨开人群冲出去。
顺迎楼小厮见状要上去把他拦下,宁姝玉却是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摆摆手示意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