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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次她生气,田清一不但不哄她,还变相躲着她,这个事实让她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又变得很糟糕,便迫切的想知道田清一每天具体在干什么,便派了一个机灵的随从去盯着田清一,结果盯了半个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本以为今天也和往常一样,结果田清一竟去了樊楼,还叫了舞姬,虽然最后被赶出来了,但是云景初还是气愤难当,立马就起身想去把田清一给抓回来,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冷静下来。
田清一并非男子,她也并非一般女子,更不是什么糟糠之妻,两人过得了就过,过不了就一拍两散,她绝不做一般市井女子做派。
云景初心里打定主意,决定等田清一回来后就和对方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这才又回到了书桌后镇定坐下,并对随从道:“下去吧,以后不用再盯着郎君了。”
“是,小的告退。”眼看娘子就要起身去抓人,随从生怕自己告密的事被郎君知道,心里颇为恐慌,见娘子最终又回来后,他方才松了口气,行完礼就快速离开了。
虽然近些年宅中大事皆由娘子娘子说了算,但在当差的仆从心里宅中最大主人自然还是郎君,又焉有不怕被责怪之理。
看着桌边那本九方希颜平常颇为喜爱的《金刚经》,云景初陷入了沉思,两人既没有大的利益冲突,也没有大的争执,完全不知道两人的感情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若真是对方变了心,那她宁可成全对方,也绝不委曲求全,钱她能自己挣,学堂自然也能自己开。
这次回来,她向田清一提了几次建学堂的事,可对方不是以公务繁忙推脱,就是心不在焉,要么就拖字诀,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真是处处透着违和。
幸好她也不是只知道傻等的人,以前空闲的时候就草拟了一些章程,最近更是修了几次,建学堂的地方正在找合适的,甚至还托了人关注有没有合适的女性先生。
所以办学堂这件事,她是认真的,即使要花不少钱,她也舍得。
虽然内心气愤难耐,甚至忍不住骂了田清一好几句,但骂完之后云景初还是强迫自己沉下心来认真核对账本,随着身心的投入,她的心也终于再次平静下来。
并不知道云景初以为她已变心,要和她桥归桥路归路的田清一还在想马珠色格改地址的用意。难道是马珠色格担心自己被埋伏,所以特意改了地址?不对,他的人能送信到禅房,那肯定就能对周围进行侦查,一查就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
难道是马珠色格知道了什么,然后想杀了她?这个可能性倒是要大一些,太平兴国寺毕竟是皇家寺院,若要在太平兴国寺动手,确实很不方便,也不好善后。
一想到对方想对自己动手,田清一的背脊都是凉的,再次直面生死,而让她直面生死两次的人还都是同一个,说不怕是假的,但她已走到此时此地,已毫无退路。
想到马珠色格的侦查习惯,在马车离寺庙还有两刻钟路程的时候,田清一就让马车停下了,将马夫支开后,才打开车门向青雨交代道:“后续事宜按我之前交代的做,若我此去一个时辰后仍未回来,方可来找我,切记。”
“是,婢子记下了。”青雨能感觉到今天的东家和往常的东家有些不一样,言行间好像多了一些决绝和几丝不舍,尤其是这一刻,眼里的不舍都快化成了实质。
交代好之后,田清一这才不舍的下了马车,开始步行前往,这两天天气有些冷,地上未融化的冰雪比城内多得多,几乎随处可见,即使穿着棉袄戴着帽子,也还是有些冷,便把手交换着插到了袖子里。
等田清一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过坑坑洼洼的泥路赶到约定的寺庙时已是下午,寺庙很小,小到一眼就能看穿整个寺庙的布局,反常的是,她刚进大门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大汉拦下来问道:“来此作甚?”。
“路经此地,口渴脚软,犹如倦鸟想归朝,想歇息一时半刻,还请官人行个方便。”田清一行叉手礼道,嘴里呼出的气全成了白雾,靴子上全是泥巴,显然走了许久才到这里。
见暗号对得上大汉这才有了好脸色,走在前面道:“跟我来。”
胡子拉碴的大汉把她带到整个寺庙中唯一的大殿里,殿里有很多佛像,但都很小,即使是最大的佛祖像,也比她在太平兴国寺见到的小一半,有一个身着狐裘头戴锦帽的人正在虔诚的向佛祖祈祷。
胡子拉碴的大汉向那个祈祷的背影行了无声的契丹礼后就原路返回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田清一看了四周一眼,大殿内明面上看不到其他人,那跪着的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便上前行契丹礼道:“见过首领。”
马珠色格没有说话,直到拜完佛祖才转头看了田清一一眼,“你小时候,无论拜佛,还是做事都很虔诚,但是现在的你,即使佛像就在眼前,却连拜的想法都没有,你。。。还是你吗?”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仍然双手合十的面向佛祖,也不知道是在许愿,还是在求佛祖保佑。
第89章死棋想变活棋
“我若非我,那首领觉得,小人该是谁?”田清一从善如流的在马珠色格身边的蒲团上跪下装模作样地向佛祖祈祷,心里想的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也信佛?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你任务失败了。”马珠色格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坏的结果,显然对‘你是不是你’这个有些哲学范畴的话题没有进一步深入讨论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