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浦口,刚至深秋,再往前数一个月左右,北边也不算太冷,所以对方南下应该是比较赶的。
那么远距离南下,能选的交通方式就那几样,不外乎铁路、水路罢了,水路又分内河及海路。
内河自然是走运河,但运河上并无太大的班船客轮,跑这一整条航线,甚至跑一部分的都没几条。
小船是有,但慢不说,也与对方可能的装扮身份不符,基本上可以排除。
走海路,大的客船是不少,但一般跑的都是大城市之间航线,若直达南京,大船一般都是停靠在下关,又转乘小船跑这么一小段进秦淮河干啥。
当然,也可以不是直达南京,而是在上海之类城市中转换乘小船后再抵南京,但同样与身份装扮这些不太相符。
虽然那几根毛发,并未确认来自何种动物,但观其微小柔亮等特征,不论保暖还是舒适性都绝对差不了,且非常见物种,这些凸显的可都是钱。
戴这样一副皮手套,再搭配上符合的行头,乘坐小船,还是大城市往另一大城市跑,可疑不说,还格格不入会给人留下很深印象。
当然,他可能收起手套,还换了身装扮,但其能被扒手盯上,身上或所带物品上,肯定有什么较显眼特征引起其注意,在南京都会被盯上,一路上更会。
之前的问题同样存在不说,这一路上可能的遭遇,也足以让其警惕十足,想被一个,这方面不太专业的扒手得手的几率不大。
扒手死在自家附近,基本可以说明其已经得手,这也是林默之前提及销脏、脏物这些的原因。
这些佐证,基本可以先排除走水路的可能,而铁路,则是有着几等车厢可选,穿着、身份等问题,用来考虑乘坐哪等车厢即可。
三等几乎不做考虑,入秋后天便凉了,日本人轻易绝不会去遭这个罪,手套便可做个小佐证。
他之所以逮着这个手套分析这么多,是这玩意透露出的讯息实在太丰富,光凭不是普通货色,便几乎可说明,对方怕不是一般身份的日谍。
话归正题,二等坐概率怕也不大,毕竟路途太远,甚至一等坐的概率都较低,毕竟路途耗时也不算短,卧铺才更符合。
而人,很可能是浦口的火车站下的车,接着搭乘过江渡船,但应该并未就近奔赴下关,而是搭船直抵秦淮河,接着便出了状况。
如此一来,各环节也都顺理成章衔接上了,至于皮草衣物,是依据手套、对方身份、搭乘环境等等的合理推断。
至于皮箱,林默怀疑也有特殊之处,要么显贵,要么考究,这是经易文斌提醒,行李在码头可能脱离视线而进行的合理推断。
年岁稍长,则是考虑的身份地位问题,当然,也可能很年轻,说不准目标有什么特殊来头背景之类的。
不过,林默还是更倾向前者,毕竟年轻人还是比较抗寒耐冻的,只是对方可能亲自对匡大成下手这点,还存有一些疑问。
除痕迹,尸检更进一步的查验后,也补充了一个细节情况,目标唇周皮肤上的伤痕,经更进一步放大观察后,可见一些呈十字或口字井字的皮下轻微淤伤。
法医室的推论,是其被使用了一些比较粗糙或绣有特殊纹路的皮料捂住过嘴,像是毛巾或手帕这一类的。
这算是证实了林默判断,匡大成被人使用了吸入式麻醉药品进行控制,像是高浓度乙醚一类的。
现场没看出来,一方面,匡大成被麻倒控制后,并未立即被害,相应伤痕已经恢复了一些,并不是太明显。
另一方面,现场条件受限,都不能将尸体带到光线充足的室外进行查验,加之设备、器械这些也很有限,未发现并不意识。
不过这情况也只是证实推断,并没有太大的实际作用,或者说现在还起不到什么作用。
几人商议妥,易文斌那边的势力分布图,也基本画好了,小偷小摸这类犯罪太常见,大大小小的扒窃团伙及势力,可谓是遍及了城内外。
有的地盘大,主要是在郊外及城区,郊外的不用说,利益有限,至于城内,主要是这扒窃团伙不敢做太过份,担心引来打击。
城内团伙,虽有地盘之名,但其实很宽松,对于地盘管理,最多收外来犯案之人一点买路钱,基本不敢把着不让外人进。
最乱的,属城墙外至城效上这一圈,尤其码头、车站这类区域,利益丰厚,政府管的也不是太严,大大小小的扒窃势力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