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灭了烟头,刚想进屋。又一声“救命”,夹杂着哭腔,穿过雨幕而来。
这一次他听了五分真切,而且耳熟的很。
突然想起Leo那个酒鬼刚刚去后院找厕所了。
薄叙言眉心跳了跳,拾步循着断断续续的呼救声走去,拐个弯,看到雨幕的另一侧,Leo怀里禁锢着一个女人,硕大的身体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但此刻他听清楚了,那声音,确确实实是宁安的。
“放开她。”
声音暴戾,酒鬼似乎被震慑,瞬时撒手。
逃脱禁锢的宁安踉跄几步,差点摔倒。然后她直接穿过天井的暴雨,朝着薄叙言飞奔过来。
纤细的身影,在漫天的水汽中,摇摇晃晃,像风雨中不堪一折的那抹新柳。
薄叙言下意识伸手去接。
谁知,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目中无人地越过他,没有片刻的犹豫和停留,向着灯火的方向冲去。
那只沾染了水汽的手僵在半空,真的被气笑。
下一秒,手握拳,看向不远处的外国人。
而被恐惧和寒意控制的宁安,一口气跑到灯火通明的地方,才恢复了一点思维能力。
她努力辨认着方向,终于找到自己的客房。
进门之后马上反锁,站在原地抖了一会,才惊魂未定地走入淋浴间。
没有换洗的衣服,冲洗完随意包了个浴袍。
身体慢慢不抖了,理智也开始回归。宁安后知后觉地想起:刚刚是看到薄叙言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正入神,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她一激灵。
宁安颤颤悠悠走过去,谨慎地透过瞄眼一瞅,真的是薄叙言。
也许是这暴雨的郊野太阴沉,也许是刚刚的惊吓留存余波,这一刻,宁安心头涌起暖意,鼻子酸酸的。
一把把门打开。
可惜,男人的脸比外面的天还黑。
他冷冷地盯着宁安。
“睡不熟是吧?”
顿一顿。
“你刚刚没看到我就站在哪里?”
宁安紧了紧浴袍,顺便把心头的感性也收一收。
“好像看到了,没看清楚。”
薄叙言收回视线,长驱直入,然后在靠窗的沙发椅坐下,点了一根烟。
宁安默默把门关上,然后捧着一杯热水慢慢吞吞喝起来。
窗外夜色暗沉,暴雨如注,室内灯光旖旎,静默无声。
说不清那感觉。
反正宁安觉得,心头莫名其妙就不恐慌了。
男人却突然开口,打破那氛围。
“你为什么那么怕Leo?”
深深吸一口,烟雾在口腔翻滚,直至饱胀,尔后缓缓呼出。
声线哑哑继续。
“那你现在,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