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去白鹭堂送经书的时候,恰是诸位夫人和郎君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
估摸着诸位主子走了,她才款款走进白鹭堂。
“这丫头倒是勤勉。”崔清雪竟还赖在白鹭堂中吃茶,一双美眸落在沈青棠身上,转了两圈儿,便移开了。
沈青棠捧着经书,袅袅婷婷地上前行礼:“玉奴给老祖宗、侯夫人请安。”
老夫人笑着叫她近前来:“前些日子送来的经文我皆一一看过了,那字儿可是同渊儿的愈发相像了。”
沈青棠面上一抹飞霞:“皆是大郎君教得仔细的缘故,玉奴若写不好,他还不许玉奴吃饭呢!”
老夫人开怀一笑,命人搬了绣墩来给她坐下:“得他指点,是你的造化。且先坐一坐,我同侯夫人说说话。”
崔清雪这才放下茶盏,颇为不屑道:“白家的那个小娘子,架子可端得高高的,妾叫人送了三四回请帖给她,愣是一次也不见回帖。”
“哪怕是不得空来,总也要说一声的呀!”
“打量着四皇子在洛河治水有功,又结交了个乐善好施的义商,她白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竟像是看不上我们武安侯府了似的!”
沈青棠转着手中的茶盏,讶异着姜熙的动作竟这般快。
老夫人听了崔清雪的抱怨,却是八风不动地将手中的佛珠转了转:“你不是素不喜和白家结亲么?若那白家二娘无意,咱们专心站在太子爷这头,也不失妥当。”
崔清雪却是道:“那白家二娘的名声早就坏了,还不是她那表妹干的好事,眼下澈儿是想脱身也不成了。”
“既如此,你又何必巴巴地去请她?左右都是要过门儿了,叫你一声婆母的。”老夫人开解道。
崔清雪这才觉得气顺了几分,只想着待那白家二娘过门儿,她定要叫她好好站站规矩!
“我瞧着澈儿倒是个长情的,你给他纳的那两个妾室,如今可还未得宠幸呢。”老夫人说起这事,便觉得崔清雪行事有些太蛮横了。
“何苦这时候抬了,去碍那白家二娘的眼呢?那两个丫头以后可是要在白家二娘手底下讨生活的。”
沈青棠只觉老夫人算是这高门大户里头少有的心慈之人了,竟还能想着赵澈身边那两个丫头的处境。
崔清雪见老夫人的话头一直在赵澈身上打转,便看着沈青棠道:“纳妾这事儿本就是为了开枝散叶的,那白家二娘子又迟迟不愿过门,儿媳可不理亏的。”
“再说了,媛丫头不也正张罗着办花宴给渊儿纳妾么?”
沈青棠了然,看来崔媛真是想要孩子想疯了,谋划着多纳几房妾室,好提升一下命中的几率呢!
老夫人也瞧向沈青棠:“你可知道这事?”
看来崔媛办花宴的事儿还没在老夫人这过了明路。
沈青棠浅笑道:“这却是不知,花宴定了哪一日?”
端得是不骄不躁,半分嫉妒也无。
老夫人暗暗点头,又说道:“你年岁小,闷在府里头这么些日子,改日寻了空,叫渊儿带你去街上逛逛。”
沈青棠自是眉眼雀跃道:“多谢老祖宗恩典,玉奴今儿便同爷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