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拜见东家。”
里头的若扇似是知晓,今儿来侯府便是为着沈青棠一般,听见有人进门,便矮身行礼。
她穿着低调的浅绿色平罗裙,潘鬓沈腰,绛唇映日,手中一柄纱绣花蝶团扇,规规矩矩地拿在腰间。
“何时到的上京?我竟不知你做了女夫子。”沈青棠伸手虚扶了扶,掩唇揶揄笑道。
若扇秋眸盈盈地嗔怪道:“若不是为着见您一面,妾何至于同侯府的大少夫人周旋?”
“您入了侯府,咱们底下的人想见见您都费劲。”
沈青棠素手翻开桌上的茶盏,正待倒茶,便听得若扇道:“您且别忙,这些粗陋的东西怎么配入您的口?妾方在壶中泡了您爱喝的岩茶,待会儿便能喝了。”
“还是若扇细心。”沈青棠抿唇一笑,素日里皆是蓉娘和杏儿伺候着茶水,倒是险些忘了,香雪阁的茶都是另备的,从不用府里按分例发的那些。
若扇笑吟吟地在沈青棠旁边落座:“您且说说,这大郎君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连您出马,都许久未曾得手。”
沈青棠脸一红,若扇在风月场厮混惯了,自然瞧出了她仍然是完璧之身。
“你倒是乐意做这女夫子?也不嫌掉价。”她嗔着,关起门来同若扇这般说私房话,竟忍不住羞涩起来。
若扇瞧着沈青棠的小女儿情态,不由得啧啧称奇:“那江南崔家的小郎君们,生得倒也算一表人才,可不见您多瞧两眼。”
于是心下愈发好奇,缠着沈青棠要她将二人相处的事情细细说来。
沉香坐在在香雪阁的廊下,正慢条斯理地用着蓉娘精心烹饪的早膳,冷不防察觉到一道劲风袭来。
他抱着手里的虾仁小笼包,慢悠悠地弯身躲过,却见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正用饶有兴趣的眼神打量他。
“打一架。”墨锋甫一回来,便察觉到了香雪阁这头有不同寻常的高手气息,不待禀报便越墙而来。
沉香盯了他一眼,只觉那人浑身战意汹涌,便也浑身热起来。
可沈青棠说了,不许他在府里四处寻人斗武。
“等一下。”他面上露出几分委屈,将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娘子不许。”
墨锋久未逢对手,岂容他拒绝?当下便攥了凤眼拳,朝沉香的面门袭去。
“无礼。”沉香仓促躲避,将配小笼包的一小碟酱汁弄洒了,当下便不悦起来。
他且战且退,待退至小厨房门边,便冲里头的蓉娘道:“嬷嬷,有恶人,我可以打他吗?”
里头的杏儿一听旁人欺负到院子里来了,当下便跑了出来,手里还沾着面粉。
观云居里的侍卫她只识得金影,却从未见过墨锋,当下便道:“揍他!我去禀了大郎君,叫人来捉他!”
这侯府的守卫也忒差了些,青天白日的,便叫登徒子闯了娘子的院子!
墨锋听得大郎君的名号,脑子才冷静了两分,收了手道:“小弟弟,改日再同哥哥打。”
他决意要同沉香切磋,竟忘了请示赵渊的意思,只好惋惜停下,想着择日再战。
哪料想“弟弟”二字一出口,沉香便拧身揍了上来,连手里的小笼包都扔了。
“不准叫,弟弟。”
十三四岁大的小少年,憋着一张红脸,出手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