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青棠并不如期待中的那般,对她表忠心,崔媛从台子上执起一支月季,剪断了根茎。
“到底那小娘子同你年岁一般大,我若同她计较,总免不了失了体统,要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可她若掌了中馈,总也免不了磋磨你我二人。”
“你又素来得老夫人和爷的宠爱,到时候需要做些什么,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沈青棠了然,原来是想着叫她同白婉意打擂台呢。
她似是吃了一惊,将手中剥了一半的葡萄放下,怯懦道:“可人家到底是世子爷的正妃……玉奴……玉奴不过是个通房丫鬟……”
正妻和奴婢之间的身份差距,不可谓不悬殊。
“你放心,”崔媛略带蛊惑地瞧着沈青棠,“此事若办的好了,迟早有你的好处。”
“你的位份,我亦自会提上一提。”
“到时候抬成了侍妾,甚至是贵妾,可不就有机会抚养自己的孩儿了么?”
崔媛心中笃定,天底下没有哪个姨娘不想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的。
她在暗示沈青棠,只消替她生下一个儿子,其余的子嗣沈青棠可自行抚养。
坐在一旁的沈青棠果然露出几分意动,可仍面色惴惴道:“若是玉奴不敌,被那忠义伯府的娘子给捉了错处,崔姐姐你可千万要保玉奴一条命啊……”
崔媛叹了一声道:“傻丫头,你只管放心,就算我不保,爷还能不管你不成?”
似是想到赵渊的宠爱,沈青棠振作了几番精神,俏脸微红地应了这事。
“爷近来似是嫌弃玉奴的衣裳寒酸,不知崔姐姐可否……容玉奴三五不时地出门采买些钗环首饰?”
这才是沈青棠今儿的目的,她要凭借着崔媛的吩咐,替自己这个通房丫鬟的身份,换得自由出入府门的机会。
“这可不合情理……”崔媛却是并不应下,面露为难,“等闲公子王孙家里的爱妾,也是不能轻易出门的……”
待沈青棠皱起眉头,她才又道:“不过此事也并非全无可能……”
沈青棠连忙道:“崔姐姐请讲!”
“待那忠义伯府的娘子过府,你叫她吃上一次亏,我便去老夫人跟前,替你破这个例,如何?”崔媛好整以暇道。
沈青棠却是十足十为难了:“那婚期预计在今年九月,她又是刚过门的新妇,世子爷宠爱得紧……只怕不好这时候动手吧……”
若是真的折了白婉意的面子,恐怕连老夫人也会不喜的。
崔媛冷了眉目道:“你可想清楚了再回话,我这儿不养无用之人!”
沈青棠吓了一跳,眼眶便红了,嗫嚅着将事情应下。
待出了静兰院,沈青棠便扶着杏儿的手,低声嗤道:“里头这位,可是打着叫我和那白婉意狗咬狗的主意呢。”
杏儿眉头微蹙:“可真是打得好算盘……您放心,奴婢早早叫人对崔二爷家动了手,只怕不日便有消息传来了。”
那白婉意过门儿是之后的事情了,她可是瞧不得自家娘子被人这样算计的。
果不其然,翌日晨起,沈青棠正给赵渊更衣,便听得金影禀报说大少夫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