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描述的那些场景被我遗忘得七千八百,只留下极淡的浮光掠影。
我幼时的生活丰富多彩,一个只在我生活中出现了三天的男孩,在我的记忆长河中更是掀不起一丝涟漪。更何况之后的日子里我有了杜白……
这样的我,何德何能让他把那些琐碎小事一直珍藏到现在?
一双温热的手覆上来,我抬眼看去,正撞入杜白担忧的双眼。我慢慢平复呼吸,冲着他勉强笑了笑。
接下来几天我都不用比武,我打算和杜白再去城中找找。
出发之前,我在包裹中翻来找去,却没找到涂抹伤口的药膏。都怪我平日里太自信,压根就没考虑过受伤的这种可能性。
正当我闷头苦恼的时候,杜白打开一个木箱,取出一个小瓷瓶,“这个拿去,这是我闲时自己调配的,生肌祛疤效果很好。”
韩君裘并不在屋中,我将瓷瓶放到桌子上,没找到纸,随手将帷幔撕下来一小块,在上面写下药膏的用法。
把帷幔压到瓷瓶下,一抬头却看到杜白略带哀伤的目光。
我在心中思索片刻,突然想起来我离开京城时,留给杜白的那张写了“新婚快乐”四个大字的字条。
我在心中道了句不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笑嘻嘻拉着杜白的衣袖离开。
本来对这次的搜寻并不抱多大希望,可是在城中没走多久,女孩的身影就出现在不远的地方,仍像之前一样沿街售卖鲜花。看到我之后,她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小碎步跑过来,结结巴巴地问:“买花吗?”
见我点头,她如释重负一样舒了口气。
我随手指了指篮子中的花环手串,她将手串拿出来的时候,带动铺在最下面的白布,露出纸张的一角,纸上还写着字。
这是她想给我们传递的信息。
我心领神会,借着挑东西的动作,手在篮子中翻了几番,指尖轻轻一勾,纸便顺着藏到我的衣袖间。
等她走后,我打开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救我”两个字。
我哽住。
这机会这么来之不易,就不能写一些有用的信息吗?比如对方的窝点在哪里,到底有多少人之类的,不管什么都比这干巴巴的两个字有用啊!
我抹了抹脸,转头对杜白道:“趁那姑娘还没走远,我跟她一段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信息。你在附近找个地方点壶茶,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这女孩不对劲,”杜白出声提醒,“之前只是隐隐有猜想,但是今天见面我可以肯定她身上有猫腻。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是对方抛出来的诱饵怎么办?”
我不以为然,“你想多了,就算她是诱饵,我也不是她能钓到的鱼。你放心,我武功这么高,一定能全身而退。”
杜白看上去还是有些担忧,见我执意要过去,他最终只能妥协,从袖中拿出几颗药丸。
“这是我最近研制出的九成品,能防市面上出售的绝大多数迷药,你先把这个吃了。”
杜白的担心也不能说是毫无道理,回忆起我印象深刻的几次失败,都是栽在了迷药手上,只是……
“这药丸也太大了一些,我要是干吞下去能噎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