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全军不得后退,杀,和敌军拼了!”“全部给我往上冲,杀!”“当当当!”“嗤嗤嗤~”“啊啊啊~”城头上的战事越发激烈,数万参与攻城的陇军士卒兵分多路,源源不断的冲击着寿春城的四面城墙,喊杀声震天响。陇军的攻城节奏明显是提前布置好的,大批投石车、云车在悄无声息之间就集结完毕,大量的羽箭更是成捆成捆的摆在弓弩手的脚下。大战顿时展开。一开始吴军还能勉强招架,将陇军挡在城外,可随着战事的推进,吴军这边越发落入了下风。因为赶上城防守的那些后续援军压根就没什么战斗力,一个个虚弱的只能握住手中的长矛,怎么可能能和如狼似虎的陇军厮杀呢?“杀啊!”“挡住陇军,不得后退!”“杀啊!”“嗤嗤嗤~”“啊啊啊!”某一刻,陇军士卒终于攻陷了城北的一段城墙,一名名骁勇善战的登城卒顺着这段城墙一个个跃入城内,继而就是北城门失守,大队南疆步拓卒开始开进城中。一处失守处处失守,四面城墙的吴军逐渐崩溃,整条防线被陇军彻底打垮,越来越多的士卒开始不要命的往城内逃跑,再也无心和陇军恋战。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就有近万陇军步卒涌入了城门之内,和吴军开始了近身搏杀,战斗从此时开始变得异常血腥。“当当当!”“噗嗤噗嗤~”“啊啊啊~”“不得后撤,挡住陇军!”“不得后撤!”……任凭武将们如何嘶吼,还是止不住大军溃败的势头,陇军很快就在局面上彻底占据了上风。今夜对于无数的吴军将士来说应该是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夜晚了~……城中央的那座将军府内,赵中天满脸焦急的在府中走来走去,一直穿着一件文官长袍的他总算是换上了一身铁甲,腰中还挂着一柄佩刀。从这位赵大人的脸色来看心情应该差到了极点。将军府的门口处整整齐齐排列着一千精骑,这是从赵家带出来的死士护卫,城中因为缺粮,战马都杀得差不多了,唯独这一支骑兵的战马无人敢杀。千余骑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背上,骑卒脸色冰冷平静,与喊杀声震天响的城内战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军到了,丁将军到了!”“末将参见大人!”“快快免礼。”一道浑身是血的人影大步走进了府内,赵中天总算是等来了他想见的人,忙不迭的问道:“战事如何?”丁汇脸色一暗,艰难的摇了摇头:“四门尽数失守,陇军已经入城,目前大部分军卒已经失去了联系,全军几乎溃不成军。”“什么?”赵中天的脸色瞬间煞白:“怎,怎么会这样。那咱们,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情况恶劣的超出了赵中天的想象,他觉得这一次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他甚至能听到大街小巷中回荡着的喊杀声,陇军几乎近在咫尺。丁汇咬着牙说道:“大人,请您立即上马,末将护着你从南门杀出去!”“突围?”赵中天一愣,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本官突围了,这四五万将士怎么办?这座寿春城怎么办?”这可是吴军摆在南线战场的主力部队,难不成一战尽数损失?一想到五六万人全军覆没,赵中天就觉得胸口发闷。丁汇面色挣扎的说道:“大人,您的安危最为重要。末将先护着您杀出去,然后再想办法率大军突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人乃是兵部尚书,岂能死在前线?”别看丁汇言之凿凿,其实赵中天最为重要的一个身份是赵家次子,要是赵中天死了,被赵家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就只能跟着一起陪葬了。“好吧!”赵中天心头求生的欲望终于战胜了理智,大踏步走到门口翻身上马,随便便被死士们牢牢护在中央。丁汇策马持枪守在一旁,怒吼道:“将士们,随我杀出去!”“杀!”……“嗤嗤嗤~”“啊啊啊~”“杀啊!”“当当当!”“嗤嗤嗤~”天色逐渐明亮,黑夜被阳光一点点的驱散开来,寿春城的战场变得越来越混乱,不仅城内在厮杀,城外同样喊杀声震天,人头攒动。丁汇带着赵家的一千死士外加城中寥寥无几的骑军拼死杀出了城门,在陇军的包围圈中左冲右突,赵中天被他们牢牢的护卫在大军中央。上千人的死士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一,这些个精锐可是赵家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培养起来的,今天终于发挥出了他们应有的作用。跟在骑军阵中不断奔驰的赵中天神色苍白,周围密密麻麻的陇军士卒让他越发心慌,难不成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陇军不是傻子,仗打到这个份上还有骑兵突围,那护送的一定是位高权重之人,极有可能便是那位兵部尚书赵中天。所以四面八方的陇军正在不断围拢过来,要不是丁汇以及那些赵家死士舍生忘死,赵中天早就被陇军的人潮给淹没了。阮志雄悠哉悠哉的坐在马背上,借助微弱的阳光遥遥看向这片混乱的战场,嘴角带笑的自言自语道:“赵大人,您在攻占寿春城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吧?呵呵~”在阮志雄看来,今天赵中天是差翅也难逃,数万军卒的包围圈岂是他千余骑兵就可以闯破的?他已经想好了,待会儿他要亲手砍下赵中天的脑袋。“隆隆~”“轰隆隆~”“隆隆~”一阵陡然的响动瞬间引起了阮志雄的注意,他目光一寒,顿时扭头看向声响传来的方向。从军多年的他知道,那是大量战马急速前冲造成的动静。“隆隆~”“轰隆隆~”“难不成吴军真的有援兵?”阮志雄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片刻之后,密密麻麻的披甲骑卒终于出现了地平线上,骑兵们的脸上满是杀气,气势汹汹而来。从骑兵甲胄的样式来看,还真是吴军的援兵。当阮志雄看清那名军旗之后脸色彻底阴冷,咬牙切齿道:“周!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