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日后归附的赵人亦是,若赵灭,世间就不该有赵人,他们只能,也只会是秦人。”
嬴珞和跟在他身边的王孙子弟都不说话了,有人张张嘴,却也不知如何挑他的错,只能听他继续。
赵政受嬴政一年的教导,对付他们是游刃有余:“而异心者,何不想想为何会有异心者?是因天下不止秦一国,见有他国存世,他们才会不甘心,会想自立,会想复国。”
“倘若天下皆秦,这般难题不就迎刃而解?”
有人看他们那方全然失势,嘴硬道:“这与天下皆秦有什么关系?就算天下皆秦,他们对故国的认同也不会轻易消失。”
赵政轻飘飘回了一句:“你此般悟性,看来我方才所说,不过是对牛弹琴。”
“你!”那人被说得气急,一时想上前,却被嬴珞拦住。
他答得这样好,嬴珞对他倒有些兴趣了。
赵政看了眼嬴珞拦人的手,稍有些意外,而后继续道:“这种认同十年不消失,秦君便维护天下一统十年,如此,二十年,三十年,直至百年,你觉得这些对故国的认同能算什么?”
嬴珞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是如你所说。”
他态度转变得如此突然,赵政更是意外,却也觉得他是在找台阶下,并不打算放过他,骂道:“你自负生自咸阳,长自咸阳的秦室公子,见解却如此浅显,还妄想凭借身份给我难堪,实在愚笨!”
“嗯,”嬴珞莫名浅勾了嘴角:“是我愚笨。”
赵政:“……”
这人怎么回事!
骂他怎么还笑了!
赵政更加受不了他:“我虽自邯郸归来,却是当今秦王之孙辈,当今秦太子的长子,我亦是秦室公子,与你们一脉相承,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说着转身离去,想摆脱他们,去武堂那边习武。
嬴珞却追了上来,道:“我改变主意了。”
赵政不想理他,加快脚下步伐往外去,可此人比他到底是大了一两岁,走的也比他快,没两步就追了上来。
赵政简直烦死他了:“做什么?”
“我觉得你很有意思,”嬴珞道:“我们交个朋友?”
“不要。”赵政果断拒绝。
“你改变主意了,我没有改变。”赵政斜了他一眼,道:“我讨厌你。”
嬴珞深受打击:“今日之事是我的不对。”
转而还是不放弃:“真的不愿意?”
“不愿意,”赵政毫不留情,又补充道:“何况,我有一个朋友就够了。”
“谁?”嬴珞问他。
思及赵政先前一直在赵国,他继而问:“你在赵国结识的人?”
“算是,”赵政一谈到崇苏,都乐得再回他一句:“他比之你可好了千百倍。”
嬴珞挽救道:“可他在赵国,又不在你身边。”
虽然崇苏不在赵国,但如今确实是不在他身边,赵政不想跟他过多解释,只道:“我会把他接到身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