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近身侍卫,”秦政补充道:“可得时刻保证我的安全。”
嬴政听了发笑,同床共枕,哪有近身侍卫这样近身的。
他略微揣度秦政的心思,道:“怕王室中人暗算?”
秦政点头,又有些奇怪:“你为何总能猜中我之所想?”
这种问题嬴政向来以玩笑带过,面色不改,道:“我与公子心意相通。”
按说依据事实,他们是同一人,确实心意相通。
可秦政不知道其中因由,这话听起来便过于肉麻了。
不出所料地,他长噫了一声,嫌弃道:“你不要脸。”
这招虽然有些丢脸面,却着实好用。
秦政果然不再过问,明日他还要早起听学,当即从他怀里下来,缩去被褥,随后嘱咐他:“你来吹灯。”
嬴政又问他:“当真同睡?”
秦政盖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你好啰嗦。”
嬴政也就不再说话,脱去外衣过去床铺,而后吹灯躺去他身边。
且不说嬴子楚思虑周全,自会保证他的安全。
就算有暗算,那些人也万万不会蠢到夜袭太子宫。
秦政先前与他同睡惯了,一年间两人又未有什么机会见面,如今终于得以居于一处,他自是念起从前。
防王室中人暗算只是他的借口。
秦政就是想他了。
嬴政也不说破,自己什么样自己最过清楚。
心里再怎么想,嘴上是万万不会说。
也不许人戳破。
他方才要是直说了,秦政可是会生气的。
思索间,小小的人儿贴近,埋在他胸口的同时,还抓住了他的手。
像是不许他再走一样。
嬴政回牵他,听着他的呼吸声,直至他平稳入睡,才将手抽回来。
虽说他乐于去回应秦政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但是不是有些过界?
有至交是牵着手睡觉的吗?
总觉得与他的本意有些偏离。
这夜间,嬴政半途醒了一次。
倒不是屋外有异动,而是秦政的睡相实在算不上好。
他幼时有蜷着身子睡觉的习惯,不过年岁渐长,这个习惯随着岁月而掩埋。
秦政却还没有到那个年岁。
从前在赵国,他总会将秦政摆正,长久下来,也矫正了不少。
在秦宫一年,倒是又回去了,不仅越睡越蜷身,方才松开的手,也被他牵了回去,此时还贴去了心窝,弄得嬴政很是局促。
他想抽手回来,秦政却不放,隐约还哼唧了几声,好似要被弄醒。
嬴政无奈,只好自己靠去他,抬膝将他缩起来的双腿压下去,将他整个人顺成直条,而后搂进了怀里,将人抱了个结实,秦政也就不再乱动。
他向来不为他人做麻烦自己的事,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秦政总是多了几分耐心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