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褚长安方才所用的那个,名为“飞雪消融”,是她当年胡乱改的,与“魄散魂消”相比,威力就是个凡尘界的窜天猴。
雷声大,雨点小。
当年大师兄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将她从凡尘带来的东西没收了个干净,盛凝玉偏不信邪,愣是自己捣鼓起来。
没收了一个窜天猴,就会有千百个“窜天猴"蓄势待发!
天赋也好运气也罢,盛凝玉还真是将那千年不变的符箓改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不过盛凝玉如今怎么也记不起自己当年到底是想的,最后竟是给这窜天泼猴似的符箓取了个文绉绉的名字。
“飞雪消融”?
剑阁分明是无雪的。
按她的取名风格,这玩意儿该叫“泼猴”才是。
不过这不重要,毕竟可是千年不曾被改动的符箓——盛凝玉至今仍能回忆起第一张符箓成功时,自己心底的骄傲,迫不及待和小伙伴炫耀的虚荣,以及付诸于实践的快乐。
在快乐的过程中,毁了秋水一池、玉鹤一座、树木若干,还有书房一间。
不是她的,也不是凤潇声的,是大师兄宴如朝的。
为此,盛凝玉挨了大师兄宴如朝一顿罚,连师父也救不了她。
……
所以话又说回来。
褚长安好歹是个褚家家主,没事随身带个窜天猴做什么?
盛凝玉皱起脸,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原小公子同样皱起眉头:“褚家主何故出手如此凶狠?”
褚季野漠然道:“褚家的子侄自有我褚季野来管,无需任何人评论,也无需和任何人道歉。”
语气依旧平淡,不起一丝波澜。
可正因为如此,也显得尤为傲慢。
原小公子眉头皱得更深,显然极不认同又不能反驳,于是深吸一口气道:“此处往云望宫与东海之道不同,晚辈就在此处与各位别过。”
有他这一句,云望宫众人立即紧随其后。
褚季野听懂了原小公子的言下之意,并不放在心上,他率先转身,却在几乎同时眼神扫到某一身影。
蓦地一滞。
心跳仿佛在此刻停下,又剧烈跳起,他有心想要上前,却又浑身发麻,竟是一时间连转过身确认的力气都不再有。
仅仅是一个背影,仅仅是不到瞬息,仿佛携着滔天巨浪而来,竟是将褚季野顷刻淹没到握不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是她……
是她吗?
褚季野骤然转过身,先前还平淡的芙蓉面上神色近乎张皇,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
只是等他再度去看,无论是目光所及还是灵力所探,都再也没有了那道影子。
大抵又是一场虚梦。
褚季野神色慢慢地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