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清脆的水声在这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回响。
通过水滴的频率,郁江知道他已经被关进这间房子两个小时了。期间没有人来找过他,他就像是被公安遗忘了。
郁江一直都知道公安不同于普通警察,他们是持有杀人执照的刽子手,心狠手辣起来比起组织也不遑多让。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样一个平凡的“杀人犯”居然也能得到公安的特殊对待。
好吧,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想到。
只是大多数时候郁江懒得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可能性,他只遵循直觉的指引,做最想做的事。
公安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调查,这分明是暴力审讯、逼迫认罪!
与暴露在强光下类似,完全黑暗的环境也能给予犯人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压力,尤其是在暗中人会逐渐丧失时间观念,逐渐暴露弱点。
关押郁江的这间房子在地下二层,阴暗潮湿,角落里都生苔藓了,到处都是真菌发酵的气味。
公安倒是没对他做多余的事,只用手铐拘束着他,郁江甚至可以起身,在椅子周围活动。
但他从被关进来开始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两个钟头间连动作都没换。
他知道有人一直透过监控摄像头关注着他。
“跟他通话。”
监控室内,风见裕也这样对负责的警员说。
喇叭里传来短暂的呲声,随后便是警员的声音:“羽田丹也,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杀害柴田木吉郎的证据。你现在可以选择沉默,但老实交代作案经过和其他案件对你更有利。”
然后风见裕也就看见郁江嘴角轻轻上扬,发出了挑衅般的嗤笑。
嘁,真的好没有耐心啊,公安们。
“警官先生。”在漆黑中什么都看不见的男人精准地看向摄像头所在的位置,那张红外探头下略显古怪的脸上溢满了笑容,“这也是你们审讯的策略吗?真想让柴田议员来听听呢。”
羽田丹也!
风见裕也脸色紧绷,缓缓攥紧拳头。
“问他案发当晚他在哪里做什么谁能证明。”
风见裕也话音刚落,警员还没来得及复述,就听郁江道:“当天晚上我在家,睡觉,没有人能证明。毕竟我作为一个未婚单身男性,睡觉的时候有人证明才更奇怪吧?”
风见裕也咬牙:“问他……”
“哦,对了,你是不是在想,在你没有明说案发当晚是哪一天的情况下我直接交代使得嫌疑更大了?没关系,反正只有嫌疑的话,再大也没关系。”
负责对话的警员根本不敢看风见裕也的表情,但他觉得监控室的气温有点低。
这一次,风见裕也连“问他”都没说出口,郁江又自顾自地说:“要是你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什么指向我的证据也无所谓,我前段时间丢了很多东西,说不定就是凶手刻意为之。”
“你为什么不报警?”——风见裕也。
“因为东京的警察出了名的无能,就算报警最后解决的也是侦探,还不如直接找侦探。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报警的话。”
“……监控录像怎么解释?”——风见裕也。
“啊,对了,米花町总能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让隔壁搜查二课无比头疼的那位怪盗先生甚至可以随意易容成其他人的样子,所以视频证据也不足以说明任何事。”
风见:“……”
他做公安警察这么多年,再滑头再不配合的犯人都遇到过了,但唯有在羽田丹也面前,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能力。
以上问答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前提羽田丹也要能听到他的问题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