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在胃疼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应该进食,眼部酸涩肿胀到睁眼都困难才会去睡觉。
但他根本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
在温辞身边躺上几分钟,脑袋就渐渐清醒过来,然后会睁眼看着温辞,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再闭上眼休息几分钟。
他没再哭了,但眼睛会变得湿湿的,鼻子呼不了气,只能微微张开嘴换取氧气,之后就彻底睡不着了。
他几乎住进了书房里,只有在身体发出求救信号之后,他才会适当地离开那间屋子,去到温辞身边,寻求片刻的休憩。
书桌上只有与温辞有关的物件,原本非常重要的办公用品,包括电脑,全被他毫不在意地丢弃在地上。
他的眼睛几乎镶嵌在了桌上,仿佛那几样东西永远不会有看完的时候。
直到精气神消耗干净,他终于睡着了。
他躺在温辞身边,也梦见了温辞。
但那不是个美梦,梦里的温辞一脸平静地跟他说了分手,他怎么挽回都没用。
是当初他们分手时的场景,他再一次失去了他的小辞。
即便已经精疲力竭,他的睡眠时长也没有超过正常人的平均时长。
醒来后惊恐地睁眼,很快又闭上了。
他抬起小臂掩住,皮肤相接的地方湿湿的,热热的,又转瞬变凉,有东西从缝隙中钻出来,流进发缝里。
温辞走的时候,他真的很难过,很舍不得,但他没哭,只是稍稍红了眼眶。
他觉得温辞在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上,决绝得很是冷血。
也觉得自己当时没掉眼泪,仿佛没有丝毫人性。
现在,眼泪终于补上了。
一开始是平静的,悄悄的,没所谓的。
慢慢的,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心脏被人紧紧抓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侧过身体蜷成一团,面朝着温辞哭出声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几乎快要晕厥。
等完全冷静下来,他不敢再睡了。
他起身去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随便找了部美学电影看。
看了一会儿,他又起身,把温辞抱到身边放着。
他终于找回了一丝安心,仿佛温辞还活着。
这样才是对的。
两个人一起看电影才是对的。
秦渝靠咖啡续命,又硬熬了四天。
他常常看着温辞发呆,还会伸手摸上去,但没有温度还略显冰凉的触感只会让人更加失望。
他好想温辞。
他去到书房,从地上一堆凌乱的东西里找到手机,就那么席地而坐,翻阅起相册来。
他没有整理相簿的习惯,只能慢慢浏览着,从两百多张相片里挑选出每一个温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