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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3页）

她一步步走过去，在桌前跪下来，用手臂环住那个盒子，将脸轻轻贴在上面，闭上眼睛：“外公……”

她无声无息地跪着，霍廷昀只能看到她的侧影，大颗大颗的泪滴从她的身前滴下来，砸在地上。

程实悄悄背过身去。

段钊走进来，看到霍廷昀和程实，脸色有点不自在，生硬地对许赞说：“姐，爸叫你出去和大家一起吃饭。”

至少敬杯酒，不然太不给客人面子。

许赞没回头，声音几不可闻：“你滚出去。”

段钊心情也不好，一点就着：“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啊？是，我是没回来陪他，你不也没接电话吗？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在这儿装无辜装好人！”

许赞回头看着他，泪水涟涟，满眼失望，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我没接电话是因为我没办法，你接到了还不管他……他是我们亲外公啊，他只剩我们两个亲人了……”

段钊被说到了痛处，口不择言地反驳：“什么叫你没办法，真好笑，难道我就有办法？你知道外公临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拨给谁的？给你的！你当时在干什么？在这个男人床上给他当人形飞机杯吗？！”

许赞的脸苍白得像雪一样，手臂用力扒着桌子。

霍廷昀看出她撑不住了，过去扶住她，回头看向段钊，目光像要杀人一样。

就连那天被段钊用刀扎伤，他都没有流露过这种眼神。

程实站到段钊面前，沉声道：“段钊，我劝你注意言辞，你身上还有很多账我们没有算清楚。”

程实的眼神压迫感十足，段钊有些本能的忌惮，又不服气，愤愤地转身走出去。

肖绮宁站在门外听了全程，段钊拉住她的手往院子外走：“绮宁姐我们走，回瑞京，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全他妈都是神经病！”

肖绮宁任他拉着，若有所思地问：“姓程的说要和你算账，算什么账？”

段钊脚步停顿一下，接着向前：“我怎么知道，随他的便！”

许赞一动不动趴在桌子上，片刻后又突然起身歪歪斜斜走出去，目光在院子里四处搜寻。

吃席的客人纷纷看过来，目光怜悯又好奇。许赞的样子，失魂落魄，看着精神都不大好了。

霍廷昀紧跟着她，柔声问：“许赞你找什么？说话……”

“我在，我在大门上放了一个监控，能保存三天的记录，我要看外公……是怎么摔的……”许赞到处翻找，没头苍蝇一样。

她要看到外公生命最后的样子。

她回头朝段国强、冯秋和姚雪冰大声喊：“你们谁动了院子里的监控！”

她的敌意和愤恨已经掩饰不住。

冯秋脸上挂不住，也板起脸：“谁动你那东西，那玩意儿我们都不懂，这一回来就赶着办事，连你妹都跟着忙活，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大呼小叫的，真是……”

姚雪冰看着霍廷昀冰霜密布的脸色，吓得赶紧扯了扯母亲的袖子，不让她再说下去。

许赞又要到处翻，霍廷昀拉住她，欲言又止：“许赞，别找了……别看了……”

许赞定住了动作，一点点转头看向他。

她的眼神，似乎刚刚意识到他一直在这里。

霍廷昀呼吸一滞，因为她看他时，眼里的敌意和愤恨，竟然和看那些人的如出一辙。

“是你们把监控收起来了，是么？”许赞明白了，其他人都不懂这种东西。

霍廷昀拉着她，一筹莫展地闭一闭眼睛，近乎乞求：“许赞，别看了，你听我的话……”

“把监控还给我，”许赞不理他，转向程实，语气强硬得近乎命令，“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