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真心,难说得很,我也不想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
裴清宛眼底清冷,只有冷静自持,分明就是理智到了极点:“他以后封王封爵,三妻四妾,谁能奈何他?我若嫁个寻常郎子,他对我不好,我仗着母族,尚且有和离的底气,可要嫁到萧家门里,能怎么样?”
她说到这里时候,眸色越发暗下去:“也许宝妆是好心,想着你真能嫁给二殿下,以后也有人庇护着。
可她能这样想,你却不能。
更何况大兄是三殿下伴读,长宁侯府在百官眼中,从来都是站在三皇子身边的。
二殿下持身中正,好些事情——好些事,以后你慢慢会知道。
离他们远些,对咱们自己好,对家里更好,总没有坏处。”
她所说无非夺嫡与党争。
但王曦月不太能理解。
就算不嫁皇子,长宁侯府也掺和到了里面去,她自己也说了,百官一向这样认为着,那嫁不嫁的,还有什么分别?
至于二皇子……
王曦月也有私心。
她思忖须臾,还是问裴清宛:“那除此之外,二殿下与三殿下人品可称得上贵重二字?”
裴清宛脸色铁青:“我方才说了那样多,你没听进去一个字吗?我听你这意思,竟是真的动了心思的!
你可老实些,不然我告诉祖母和阿娘去。”
那看来外祖母和大舅母对嫁皇子的事儿也是不赞成的了。
裴清宛尚且不成,她大概更不能够了。
毕竟她才来,侯府如此维护她,外头人看在眼里,就知道她在裴家的分量。
所以联姻这种事情,她嫁了,人家也会觉得是长宁侯府有心促成。
如此看来,萧弘深这条路有些走不通。
王曦月有些失望。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了,表姐怎么好好说着话就要去告我的状?”
她撇着嘴反问:“我不过是问问你,还不许我心存好奇吗?”
裴清宛大概也是真拿她没有办法,又不情愿她跟萧弘深有过多的接触,又对她反问的这些话下意识去解释。
她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长叹一声:“自然是人品贵重的,诸位皇子幼承庭训,少时进学,太傅们悉心教导,文武双全,无一不是人中龙凤,这有什么好问的?
寻常勋贵人家或许养个纨绔出来,官家的儿子却绝没有浪荡的纨绔。
或许不堪重用,没有大才,但也是朗朗君子。”
然后裴清宛又掀了眼皮去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今天见了他一面,别是被他那张脸给骗了去吧?真动了心不成?”
王曦月皱了眉头:“二表姐胡说什么?我就看人家的长相是吧?倒成了那样肤浅的人!你要这样说,我才要去告你的状呢!”
叫人瞧着倒觉得她恼羞成怒一样。
裴清宛显然还要说什么,申令虞就怕两个人真拌起嘴来,一手拉住一个,把人先给分开来:“阿姐们比我还年长呢,怎么孩子似的,一会儿你告我,过会儿我告你的,一天不说叫长辈们有个清净,倒还上赶着去添麻烦,哪有一点儿做姐姐的样子呀,快别吵了。”
她们两个听了这样一番,脸上也觉得挂不住,本来就是玩笑话,结果叫申令虞这么一说,反而像是真的拌起嘴似的,于是各自收了声,谁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