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自己的家在哪里?”
师傅摸了摸她的头,说,“缘到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可惜她还是没能除尽世间的恶鬼。
也没能同柳泫之一起等到回家的缘。
柳泫之把札记放回到桌布下面,目光从上面的牌位上一一扫过,经过最右侧的角落,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爱女柳碧天之莲位母章池心】
【爱女柳连水之莲位母章池心】
她拿起两个牌位翻转至反面。
上面所书皆是,
【生于一九九一年五月五日卒于一九九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一胞双胎,生于同日,死于同日。
案台上的札记被风吹的翻页,柳泫之低头看去,是上面所书的最后一句。
【高飞之鸟,亡于贪食;深潭之鱼,死于香饵。】
【今遣散不义之財,求柳门独女顺遂一世。】
【柳露秋留。】
第63章张桐的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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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立黑窗,月明星稀。
柳泫之站在后院中,穿过窗门看了谢钰许久。
她似被这扇窗框住了一般,如同一幅画挂在这面斑驳的墙上,静谧无声。
任人欣赏。
柳泫之也不全然是在看谢钰,她只是在想札记中的‘恶鬼’是否和谢钰有关。
柳门子嗣凋零大半原因是因果得失,未来命数不可尽数知晓,看得越多,失去就越多。
天道果真公平,却又不公。
叫使用红石的人享了荣华富贵和寿满天年,报应却叫无辜稚童受了去。
柳门一脉已然没救,逆天之举引来天罚,理所应当。
红石一事是恶鬼蓄意谋划,还是无意之举还未曾可知。可即便是无意之举,那与恶鬼干系虽然甚小,但照札记上的意思,红石是‘恶鬼’的遗留物,也就是说,其中的因果是‘恶鬼’不能躲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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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柳泫之抱着疑问睡了一夜,她没有去找谢钰求证,一来是想谢钰记忆不全,二来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可以再拖一拖,不是一定要今日、明日就去问个清楚,毕竟谢钰就算是恶鬼,就算是蓄意为之,自己也不正是在‘吃’她。
也算是谢钰的报应了。
这样睡了一夜的后果就是,头脑昏涨,眼睛耳朵疼成一片。
加上那个二十四年间没在水中的梦,和以往一样,没有声响,没有人语,只有静谧的河流波动,桥上无声的人头攒动,头顶殷红的厚云浮动。
柳泫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压着虎口揉了揉,太阳穴的疼痛却没有一点好转。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聊天声,听着像是尧枝逐在和谁说话。
窗上的花玻璃波光粼粼的,今日又是个好天气。柳泫之套了件厚外套,把还没梳顺的头发都藏进了衣服里,揣上热水袋,转出卧室。
“小泫。”
尧枝逐一见正房门被推开,抬手招呼道,“是张桐,来送你那些文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