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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福的父亲大骂,“没良心的畜生!我就问你李阿福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我爹说。。。。”
“我爹说。。。。”
李焰说不出口,就是他害死了李阿福,是他半推半就让他爹暗示村民打死了李阿福。
他求饶大喊,“我怕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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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年五月,号召“清扫蛇神牛鬼”的运动兴起,村子里的人不再敢拍喜了。
要命还是拍喜,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他们想借此出风头,想搞个干部当当,于是大声跟着学生呼喊:
“神明神明,有目不明,有耳不灵,有足不行,终日静坐,受人奉应。逢迎无益,不如打平。打平打平,铲个干净。人群进化,社会文明。”
将搞迷信的李奶奶推出去pi斗,让她“坐飞机”。
“求神拜佛就能过上好日子?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队里谁来搞生产?”
“李春花,还不老老实实低头认罪!”
李奶奶看清楚了是哪些人,她高举着手,举报:“他家以前做村长做地主!他故意让这群人搞封建迷信,拍喜打死了知识分子!”
那学生一听来龙去脉,顿时来气,厉声大吼:“好你个利用牛鬼蛇神杀人的土地主!把他抓起来坐飞机!”
李焰大喊,“我杀得不是知识分子,是给地主家送菜的狗腿子!我举报!李阿福家是喂地主分子吃饭的!”
是是非非都颠倒的光怪陆离的年月中,对错正邪都一并紊乱成了无可奈何的痛苦,最后转化为历史的风尘,将所有人和事都夹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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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福的去世后,李焰家里做的事都被揭发了出来,这李焰绝了后,他们也就犯不上去溜须拍马了,村里的人慢慢地都不怎么待见他了,李阿福的父母每天都去镇上举报,李焰一家做不成村长了,娘郁郁而终,爹投奔亲戚了,李焰一蹶不振,很快就成了二流子。。。。。”
“李焰就想着在那个时候,借机报复,说不准还能闹个干部当当。。。。没想到自己也遭了难。。。被人劈斗完后,他就得了病,不久之后就死了。。。”
“李阿福的母亲久病难医,死了,她爹也跟着去了。”
李秀把燃了一半的黄纸抬起,火焰滋滋啦啦地燃上来,感受到了指尖的痛意,她迟钝地松开手。
“。。。。后来就有了土地神的事。”
李秀站起来,眼前的五角碑很新,碑后的土包像极了李奶奶身上的棉被,她看了好久,长长叹了口气。
“这些事都是李奶奶和我说的,她每天都活在罪孽之中,她说她知道那个土地神不是神,是李阿福,她一直没有忘记过李阿福的身形和声音。”
“即便搅弄着整个村子都不安宁,她也要为长福讨个公道。。。。。她要是知道那是长福,一定不会叫你们来的。。。。”
李秀又想流泪了,她偏过头去,又叹气,“她最后和我说,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柳泫之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