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礼拜天陪着冯督军做完弥撒后,老徐带上毓华,驱车直往北山。
车上老徐和毓华都坐在后座,一路上老徐不时有话想跟她说,但毓华却以手撑头,推说自己困了,想闭目养神。
如此安静地行程过半,几人在郊区找了一处解手后,再回到车座时,老徐忽然跟毓华说,等到了北山军营见到常欢后不要太惊讶,听说这几天她变化很大。
毓华一愣,看向老徐,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大概是在军营无人管,性子又野了些吧。”
“性子野?她做什么了?闹事了?”
见毓华着急起来,老徐安抚道:“放心,有我的人在那里看着,不会闹出什么大事的。”
一番话说得毓华心里晃荡不安:“到底出什么事了?既有你的人在,为什么还会出事?”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跟营中几个人闹了点脾气罢了。”
老徐简单说了一下,大意就是因为射击比赛成绩的高低,常欢不服对方的名次压过自己,就直接去找对方单挑。
结果没想到此事闹大了,双方都带着一堆人,竟差点演变成一场械斗,幸而最终被老徐手下几个军官压下去。
因双方都是军眷,不适用军纪,故而一切大事化小,也没什么惩处,只口头警告了一下,若有下次,取消比赛资格。
“她没受伤吧?”毓华默然听着,末了只问了这一句。
“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吃亏?况且没闹起来。”老徐顿了顿道,“不过一会儿见了她,你倒要劝她收束收束性子,也只有你的话她肯听了。”
见毓华抿唇不语,老徐瞧了她一眼,叹道:“你也不必太操心了。我会再安排几个人好好看护她的。”
之后便一路无话前往北山,只是毓华再未合眼,双手握在一处时有揉搓,显然有些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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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场就设在北山脚,附近依山势搭起了一排帐篷,算是住宿区,看上去倒比大本营更像所谓的军营。
车子还没驶进生活区的时候,她就看到有士兵在跑步练操,山里又时不时响起枪声,将栖息在山间的野鸟惊得时时飞起,直排云霄而去。
不过片刻,前方视野渐渐开阔,能看到一顶顶帐篷尖儿像冬笋似的漫山冒尖。
便见前座的王司机转过头:“参座,夫人,我们到了。”
车停稳后,毓华便推门下车,因为心里牵挂着常欢,下车就急着往军营走。
不想一脚踩到个异物,足下不稳,趔趄了一下,差点栽倒。
老徐忙一把扶住她,趁便握住了她的腰,凑到她耳后根道:“当心。”
毓华只觉得后脖颈处被一股陌生的热气哈得浑身难受,连忙稳住重心,道了声“谢谢”,很快身子一斜,避开老徐的亲近。
正在躲闪间,却听一个极为清脆的声音道:“不好意思,麻烦您脚挪挪。”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戴着灰色鸭舌帽,身着深褐色格子短衫的少年,像风一般旋至二人跟前,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