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和凌郴才上小学三年级,正是善心大发的时候,看见路边死了只小鸟都要找地方埋掉再磕个头,更何况是看见一只乖巧可爱的小奶猫在大雨中颤抖着喵喵叫?
两只小学鸡当即父爱爆棚,抱着小奶猫就要回家,因为燕林生猫毛过敏,所以他们去的是凌郴家。
那个时候凌云志还不算太忙,那天又正好放假在家,看见他俩鬼鬼祟祟地抱着只湿漉漉的小猫,皱着眉头狠狠说教了他们一顿,说猫太脏不卫生,说猫爪子太尖会抓伤人诸如此类,最后放话了,这个家里只能养人不能养猫,让他们把猫送回去。
俩人顶着大暴雨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店铺,也没能找到一个能收养小猫的人。
天渐渐黑了,俩人的儿童手表都被家长连环call起来,无奈之下只能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给猫放了把伞,跟它约好明天再来找它,给它找家。
俩人顶着大雨跑回家,狠狠感冒发烧,第二天好不容易才去到那个地方,结果猫没了,伞也没了。
小凌郴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明自己也难受得不行,却还是安慰他说:“伞是猫撑走了,我看见了。”
尽管他们俩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
“那七月只能送走吗……”段汐垂头丧气起来,像失去了理想的大石头一样瘫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逐渐西沉的日落出神。
邢秋雨抿着嘴不说话,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好像无论说什么对段汐都是一种伤害。
门外突然响起来了敲门声,邢秋雨以为是燕林生忘记带钥匙,走过去开门。
“邢秋雨,你怎么不开灯啊?”凌郴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挤进门,笑着扬了扬手上的冰可乐和试卷题集,“我来找你一起写作业……诶,段汐你也在啊?怎么这副样子了?不要悲伤!我们一起畅游题海!”
肉眼可见的,段汐的精神更加萎靡,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后来,段汐问过一圈好友,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一时间七月的去留成了个问题,在等待领养的日子里,段汐愈发珍惜和七月相处的时间,隔三差五地就去陈蕴家蹭饭撸猫。
时间久了,陈蕴还拿他开玩笑:“我看你来不是为了七月,而是为了我家的饭吧?”
段汐嘻嘻一笑,夹着嗓子犯贱:“被你发现啦!哥哥家的饭太香了,人家光是想想就流口水了呢!”
“啧啧啧,难怪你吃起饭来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只有饭菜是有颜色的,原来你爱我家饭菜爱得那么深啊!”陈蕴勾着他的肩膀,调笑道,“要不你认我妈为奶奶吧,这样天天都能去我家吃饭撸猫了。”
“奶奶?为什么是奶奶不是妈——去你的陈蕴,占我便宜是吧?”段汐不嘻嘻了。
认他妈妈为奶奶,那他岂不就是我爸爸?倒反天罡!
陈蕴笑嘻嘻:“咱各论各的嘛,我管你叫弟弟,你管我叫爸爸,很公平嘛。”
“你小子是一点亏都不吃啊,净占我便宜了是吧?”
“本来就是,我还大你一岁,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还得给我生日礼物呢。”陈蕴说。
凌郴惊起:“你明天生日啊!那要不要去游乐场玩?”
“我看是你想玩吧!”徐焦月投去鄙夷的一眼,随即当场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我也想去我也想去!”